司雪蓉大怒,神思全失,扑上去扯住她衣襟就是一耳光。
她的晓思是个好姑娘,那么听话,那么懂事,都是被别人害的,现在连自已的亲人都要来踩她了吗,她不答应,她绝不答应。
朱绿平嗷叫一声,脸上冷不丁被甩了个耳光,打得她耳朵发嗡,脸皮发烫。
这辈子还没人这样打她呢,老司进去了,她就要这样被人打了吗,还有没有王法道理了,在外头受冷眼不说,一个好好的妇联工作都给丢了,现在在自已家里还要被人欺负。
她一声高叫,抽了鸡毛掸子就想往司雪蓉身上抽去。都是她,她们一对母女,表面上叫得亲热好听,嫂子嫂子,舅母的,老司就是折在她们手里了,这么多年好好的,一管上她的事,就给进去了,不是因为她们那点破事还能哪样!也不知在外头得罪了哪路神仙!
鸡毛掸子还在王国盛手里,她抽了下没抽动,又被司雪蓉撒泼挥了两掌。她一松手,丢了鸡毛掸子,抓上司雪蓉头发,打她耳光。
两个女人撕扯打骂,再没有自诩的知识份子形象,齐耳短发沾了泪水糊到了脸上,衣裳被扯破了,脖子上抓出了血痕。
如同生死大仇,一定要致人死命!
王国盛劝了这个,拉了那个。
朱绿平留着指甲的手在他脸上抓出五道血痕。
他抓住两人胳膊,一使劲拉开,吸气猛吼一声,“够了!”
两个女人终于被分开,两人气息急促,怒目而视。
司雪蓉半边脸颊充血,脖子上几道长长血痕;朱绿平两边脸颊都肿了,头发被抓掉了一大把,白衬衫被扯了开来,几颗纽扣全掉了,露出里头的内衣来。
“你们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们!”朱绿平急着扯上衬衫,带哭大喊一声,奔回房里,没一会又跑了出来,把一个大包扔到司雪蓉脚下。
“这是我哥的房子,我就有权呆着。”司雪蓉大喊。
“你哥的房子,那你让你哥出来啊,出来啊!”朱绿平喊得比她更响。
刚才被揍得嚎叫的小黄狗睁着黑黑眼睛望向这边,更把自已小身子藏进一丛矮冬青里。
周围邻居听着动静,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王国盛实不愿再如此吵下去,拉着司雪蓉洗了把脸,整理衣裳离开了司家,随便找了个招待所住下来。
“那房子姓司,也应该有我的一份,要走的应该是她!”司雪蓉愤愤不平。
“你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个,想想女儿的事吧,都是被你惯坏了。”王国盛怒道。
“被我,你也好意思说,还不是你宠着,我骂她两句,你都不舍得。现在可好,刚刚出来,眼看着又要进去了,都怪你,都怪你。”司雪蓉越发伤心,扑到王国盛身上握拳打他,“这可让我怎么活啊,她是我的心头肉啊,我不管,你一定要把她弄出来。”
“你个不讲理的娘们!”王国盛拨开扫到他脸上的巴掌。
“不讲理……娘们……”司雪蓉呆了一瞬,慢慢对上他满含怒意的眼睛,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我不活了……不活了……连你也嫌弃我了……晓思……我的女儿啊……妈妈跟你一块去吧……”
“不可理喻!”
王国盛狠瞪她一眼,再不想看她涕泪纵横的丑态,转身出了招待所。
坐在北京城的马路牙子上,他心头茫然,晓思该怎么办,放火杀人,事关几条人命,少不了二十年吧!想把她完全无罪放出来是不可能的,那该怎么减短刑期?
他抬头望天,太阳白花花的,照在眼睛上,一阵刺痛,眼泪水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各处认识的,不认识的,跑了十多天,王国盛被人好心劝告,这案子,他就死心吧,不光****有人关照,连外交部都有人关照,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罚。
谋害jūn_sǎo,等同于谋害jūn_rén,更等同于危害国家!
当他听到这消息时,明白大势已去,腿软得再站不住,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在司雪蓉大哭大闹中,王晓思被判了个无期徒刑!
王国盛深深明白,这个无期徒刑严了、重了,可他一点法子都没有,一夜过后,两鬓头发全白了。
司雪蓉疯了似地在法院门口大吵大闹,拦着法官还想打人,被拘到了派出所。
王国盛挺直了那么多年的腰终于弯下了,他忍着羞愧和她的谩骂,把她从派出所接了出来,再不顾她的反对,把司雪蓉强带回了齐齐哈尔,关入了家中。
当木英从于老爷子嘴里听到王晓思被判了个无期徒刑,她深深吐了口气,这辈子这女人再不会来危害她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