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愣愣地看着青桃,骤然之间也明白过来,呆站着看了半天,突然一声尖叫,向门外冲去。
曜灵大惑不解,与岑殷对视一眼,显然后者也不明白,敢是这丫头欢喜地发了疯?
“忍冬你去哪儿?”青桃忙从地上回头,叫住忍冬。
“我去二门外领罚呀!”忍冬喜气洋洋,头也不回跑得飞快:“姑娘做了世子妃,我就挨六十板子又有何妨?别说六十,再来六十也不在话下!”
众人一起大笑了起来,岑殷更对曜灵边笑边摇头:“好个丫头,不按常理出牌!我看配你真正再合适不过!”
曜灵猫眼圆瞪,青光一闪而过:“世子是说我的丫鬟不好么?向来批评我的人便如指摘我一样,世子有理请指教,无理别乱编排人!”
岑殷立刻正色,随即弯腰下礼,陪了个不是:“在下一时失口,夫人莫怪!”
满院的人愈发笑得不住,梨白从屋里伸出张泪脸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屋外,心想这都是疯了不成?
忍冬这才咧开嘴笑着回来,脸上眉飞色舞,嘴里直念佛不止:“果然老天有眼,世子妃还得姑娘这样人物才配嘛!”
岑殷笑道:“现在就拍上了?不过依我所见,姑娘日后治家只怕不讲人情,你这几句溜须拍马,只怕对她无用。”
曜灵清了清喉咙,对岑殷绷住脸来开口道:“有没有用不必世子指教,我自有主张!”
岑殷双手一摊,对众人做个无奈之态,意思看吧,果然插手后院之事没有好果子吃。
曜灵却再也绷不住了,扑嗤又笑了出来,过后越笑越厉害,因岑殷竟难得地做了个鬼脸,虽只有她一人看见,可见她笑得厉害,众丫鬟也都情不自禁地被感染,纷纷捧腹大笑起来。
所以说,笑是有传染性的。
梨白听得外头一片欢声笑语,愈发奇怪起来,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呢,人就慢慢走出屋来,犹豫不决地站在游廊上,心想这是怎么了都?
曜灵眼尖看到,忙示意青桃:“那头还有个不知事的呢!快打发了来我见!”
青桃回头,笑了起来,立刻拉了梨白过来,又按她地下跪着:“还不快给世子妃行礼!”
梨白稀里糊涂跪了下来,世子妃?谁?
忍冬这时也过来了,一并跪在她身边,捅了她一把:“傻呀你!姑娘要做世子妃了,你还不赶紧行礼!咱抢着要几分喜钱要紧!”
梨白怔住,过后明白,胸中郁气一泄而空,转而狂喜,立刻磕头如捣蒜,口中亦道喜不迭。
曜灵忙叫起来:“怎么了这是?我可不惯这样大礼,快起来快起来!起得快的有赏!”
忍冬提溜一声爬得飞快,口中不忘提问:“什么赏?”
曜灵笑着瞪她一眼:“你么,鸡腿一双!”
忍冬呆住,半晌讪讪道:“也算不坏。”
众人愈发笑得收不住了。
岑殷含笑看向曜灵,自知道太后懿旨以来的郁气,已从她身上尽散而逝,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活灵生动,看着那张笑容满益的俏脸,岑殷在心里再次祈念,希望岁月安好,平逸静长。
半个月之后,果然皇帝圣旨驾到,田公公亲临杭州,于岑殷曜灵面前宣旨,刘相夫人一同前来,带了一船的嫁妆,皇帝亦有许多赏赐。
杭州城内,众达官贵人岂能在这种凑热闹拍马屁的事上落后?一时间别院里礼品,车载斗量,塞也塞不下了。
因赐地封王之事不变,因此岑殷便一早买下上回看中,张福平的庄地,共五百亩,附近亦有千亩他人之地了,也一并买下,并破土动工,开建世子府邸,皇上御笔赐号:静园。
以静园为圆心,左右五百里地,都划作静王藩地,每年年关除夕,准许静王王妃入京,与皇帝守岁,行百官大礼。
这算是难得的恩赐了,从来未有藩王有这样的运气,也说明皇上竭力想表达出,对岑殷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