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好,烦姐姐带话给夫人,叫夫人费心了。” 曜灵微笑回道。
绣幕笑着走了,出去就听见一阵吱吱喳喳的声音,显见外头都乐坏了。
忍冬面无表情地送热水进来,走到曜灵面前突然来了一句:“俗不可耐!”
曜灵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手伸进盆里润了润,拿起木樨香胰子来搓了搓手,这才一本正经地回道:“怎么就俗不可耐了?明儿我也去听呢!莫不你也饶上我了?”
青桃梨白,一个手里捧着皂盒毛巾,一个端起桌上茶壶加水,眼睛却都看着忍冬,脸上皆憋着笑,要看忍冬怎么回答曜灵有意的刁难。
不想忍冬小眼珠子一转,答得飞快:“姑娘是正经看戏,内行看门道的,自然不俗,她们几个不过是看人家戏子长得漂亮,外行看热闹罢了,自然是俗不可耐!”
曜灵禁俊不止,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身子也软了,手也抖了,香胰子都落进了盆里水中。
“忍冬你实在厉害,我说你不过,算是服了!” 曜灵边笑边摇头,将手伸进青桃手上的毛巾里,擦干水迹。
梨白已经将热茶备好,这时便赶紧送到曜灵手里,嘴里也趁机凑趣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忍冬跟了姑娘,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嘴角锋利起来了!”
忍冬白了她一眼,突然来了一句:“你这话莫不说姑娘嘴头子厉害么?将我比姑娘,也不妥当!”
梨白哪里说得过她?瞬时脸就涨得紫红,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却结巴着一个完整字也说不上来,手捧着茶盘,急得就快哭出来了。
曜灵自是不忍,正要说话,忍冬突然笑了,抢在她前头对梨白道:“看你呆样,原来经不得一逗,姑娘是那样会跟你计较的人么?若是,我也不敢随意开口了!”
曜灵实在忍耐不住,边大笑边拍了忍冬一把:“是了,竟不知道你原来这样牙尖嘴利,倒不是因为跟了我,想是天生异秉吧!还不快离了这里,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一会儿看梨白真急起来,不拿茶盘敲你一通不算完事!”
忍冬已经在向外走了,嘴里却还在嘻嘻道:“她哪里比得上兔子,好歹兔子还有一项能跑,梨白她是。。。”话音未落,头上已经着了一下。
梨白眼里几乎喷火,手拿茶盘对着瞠目结舌的忍冬道:“今儿就叫你看看,比兔子还不如的,偏还能打人!”
忍冬傻呆呆地看着她,曜灵和青桃也不出声,忍笑忍到内伤,半晌方听见忍冬喃喃吐出几个字来:“厉害!”
屋里顿时爆出一阵狂笑来。
待忍冬走后,梨白也去了自己屋里收拾,青桃悄悄走出屋外张了张,发觉绣幕与绣荷也不在,许是回屋里喝茶吃点心了,于是她放下帘子,又将窗户也关上了,这才走到桌边,凑近曜灵耳边,低低道:“姑娘,才江家送来的礼我看过了,虽不知道具体数目,可看样子也值不少呢!尤其一对玉碗,一匣子金珠首饰,怕要上千的银子了,再加上衣服料子,大小玩器,总括起来,大概也得五千两上下!”
曜灵听了也吃惊不小,江大人不过是杭州督察使,区区五品官员,一年俸禄是有例可查的,不过几百两银子罢了,没想到夫人竟出手这样阔绰!
沉吟片刻,曜灵吩咐青桃:“东西都收好不要动,等世子回来再说。也不知这江家是什么来头,又为什么这样大方,不过天下总没有白白送上门的好事,银子更不会自动流进手里,咱们多担点心总是好的。”
青桃哎了一声,正巧叮当进来,曜灵眼睛一亮:“可是世子回来了?”
叮当点了点头,微笑道:“叫我来请姑娘过去说话呢!”
青桃忙拿出青缎披风,又吩咐梨白看着屋子,方才扶起曜灵,出了兰园。
跟着叮当走到外书房时,一个小丫头正在外头院子里扫地,看见人来,忙放下扫把行了个礼,又跑上台阶将撒花软帘高高打起。
岑殷正坐在书案边看着什么,听见声音便从里间出来,一眼看过去,只见曜灵一身素色,正如三月春风下的杨柳随风,摇曳生姿,婀娜婉妙地走了进来。
“正好,我正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也是时候打开来喝了!” 岑殷忙请曜灵坐下,青桃与叮当则不用多吩咐,知趣而退。
曜灵心里有事,已憋了半日,此时突突直跳,哪有心思品茶?不待身子落定,就将在醉仙楼窗外,湖中画廊上看见的那人,径直向岑殷说了出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