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心意,何托虚词表白?” 曜灵柔柔回应。
你忘了我是什么人,身上流的,是谁的血了么?
我爹当看敢做的事,我现在一样敢做。且别小瞧了女子,若论为爱付出,女子比男子更有胆量!
岑殷也笑了,回视对方,一切尽在不言中。
青桃和梨白与叮当一起,三人皆默默坐在黑暗中的台阶下,谁也不说话,十分默契,直到听见屋里岑殷的声音响起:“人来!”
叮当一跃而起,青桃和梨白也赶紧从地上起来,三人鱼贯而入。
“爷有什么吩咐?”叮当先应了一声。
“将这信附于信鸽上,” 岑殷从里间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刚刚封好的信笺,“今晚趁人不备时放了,务必尽快送回京里。”
叮当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京里?谁家?”
岑殷笑笑,上来将信递给她:“谁家?咱家。”
叮当突然明白,赶紧就要给曜灵下跪,曜灵忙扶她起来,口中嘲道:“说你是不懂中原礼仪的,想不到竟这样伶俐起来。”
青桃还没明白,倒是梨白一下笑了起来,也要磕头,口中只称给姑娘道喜不止。
青桃这才恍然大悟,只是她面露犹豫之色,亦不行礼,亦不说话。
曜灵看她一眼,微笑对岑殷道:“看看,有个人更比你我还要担心得多呢!”
岑殷亦瞟了青桃一眼,青桃忙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在二人面前,低了头,还是沉默。
曜灵便对岑殷道:“夜深了,爷先请回吧,有事明儿再说。”、
岑殷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眼神里都是坚决,曜灵微笑回视他,亦同心相印。
叮当与岑殷走后,曜灵借口梳洗要水,将梨白也支开,这才看着地上的青桃,亦不扶她,半晌方缓缓开口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说出来吧,何必藏头露尾的?”
青桃伏于地上,这才说道:“姑娘别怪青桃多嘴讨厌,青桃就说了。婚姻大事,本该父母做主 ,且必有媒妁之言,方才人前开得出口。若就这样草率行事。。。”说到最后,青桃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见,她不敢看曜灵,头便整个埋到了自己的胳膊下。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曜灵的声音飘进青桃的耳朵里,出乎她意料之外,不怒不恼,清芬自如:“你说得也没错,世间一般女子,凡行婚姻大事,自该六礼,依礼行事。”
青桃忐忑不安地抬起头来,见曜灵的脸色如常,依旧含笑,娓娓道来:“可我却是例外。我本是无根无系之人,父母早已不在,也不知什么是礼训,一切不过从心而已。本以为这一辈子也不用操烦婚姻之事,因世间男子薄幸,我早已看透。不想上天垂怜,究竟不肯让我独过一生。”
曜灵的话似有魔力,青桃本一心为她担忧,怕她草率行事,白白受外间世俗眼光唾弃,不想曜灵几句话不但揭开她的疑虑与忧烦,更将她的心,也说活了。
曜灵还在说着,眼光却已从青桃身上,移去了窗外,她似在对青桃开口,却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我自小到大,因开着这样的店铺,可谓各样人色看尽。男子也有真心,却不长久,今儿喜欢你,明儿又中意她,再看朱门大户,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更有十个八个养在外在,也不嫌多。小家小户的,只要略有些本钱,也要养个一妻一妾,仿佛若不如此,男子便失了面子。”
青桃想起自己的哥哥来,若不是家里常年欠债,差点就要抬个小娼进门,嫂子那样刚强一个人,在这事上也没有了主张。
“因此我自小便想着,要这样的日子做甚?男子如此,女儿更该自强,不靠他们,自己也一样活得下去。”话到这里,曜灵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因此待我大些,便不许人在面前提到婚配二字,也有极早便上门议婚纳采的,一应叫我打了出去,并不许再提。”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烛火都停下来不跳了,灯影下,曜灵稳稳坐着,笔直坚挺。
青桃头依旧低伏于地,耳朵里嗡嗡直响,她不知道是曜灵的话激荡了自己,还是这屋里的气氛?骤然间,她来了勇气,将头抬起,直视曜灵。
猫一样的眼睛,里头正灼灼放出光华来。
“谁曾想到,后来竟会遇见他?”再开口时,曜灵的声音变了,变得婉转娇柔,小女人气十足:“三次于险中救我,长久真诚以待。他没提过别的要求,我更不可能以别相待。开始当他是一半恩人,一半敌人的,因不知他本心如何,便要防备着些。可一路走到,直到现在,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