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不好,这不是来了?姑娘别怪多嘴,一会儿回去世子面前,还请姑娘多说几句好话!我们本不是那样不知礼节的人家,只是姑娘手艺太精,才我们都看住了,又怕耽误了姑娘用饭,这才将回去报信的事儿忘了!”申夫人慌张地道。
曜灵忙起身回笑道:“哪有这样的事儿?是我自己忘了叫人回去说一声,怎么成了夫人的不是?”
青桃趁机上前来回道:“姑娘,也差不多这个时候了,咱们不如回去?也省得叫人跑一趟,也好叫世子爷安心!再迟,爷又要歇午晌了!”
申二夫人听见青桃这样说,是连虚留也不敢留一下的,忙就吩咐屋里丫鬟:“还叫刚才两位妈妈来,送姑娘出去!二门外备车,要上好新车!”
说着便动身出来,要亲自送曜灵到垂花门外,三位小姐也都纷纷起身,预备跟了出来。
曜灵忙回身拦住:“不行,夫人太过多礼,折杀我了!若只管这样起来,下回我可再不敢来了!本来世子预备多留几日,我正愁无处消遣,正巧碰见夫人和诸位小姐,不怪我的话,说句不知死活的话, 我当几位姐姐一样看待,”说着曜灵看向申家三姐妹。
“若不嫌弃,我明儿再来伺候姐姐们!”
申二夫人乐得眉眼俱开,直说那太好了,请也请不来呢!三位小姐亦都诚恳相邀,不过心里自是各怀鬼胎罢了。
于是曜灵出来,夫人到底还是送到垂花门 ,小姐们亦跟随而来,一路皆与曜灵密语。
“姐姐明儿来,若有现成的胭脂膏子带些来可好?”这是云华的话,她倒是直接得很,又亲热无比,嘴里早改了称呼。
“今儿多谢姑娘了,明儿若来,我亲泡一壶好茶请请姑娘!”这是云烟的话,无甚特别。
“姑娘真真人中龙凤也!长得好又会说话,最重要,手里活计是一流的!我只恨不能早些结识姑娘,白活了这许多年!”这是云霖的话,真心实意,满怀着少女的真挚热情。
曜灵各有回话,总之令各人满意就是了。
到了垂花门口,申夫人又苦心解释:“本来要请姑娘前面偏门出去,只是绕回小园又太完了,又怕误事,请姑娘万不要生气,不是轻慢姑娘的意思!”
曜灵忙恭身回道:“不敢不敢!夫人心意小女子领了,正如夫人所说,还是后门方便!”
于是出来,夫人见她身影走得不见了,方才领着小姐们回去。
坐车到家,因近得很,不过顷刻而至,铜锤车下候着,见曜灵下车方挤了挤眼睛笑道:“爷是真急了,我才听门口人说,催多少回了!”
曜灵不理,青桃啐他:“就你话多!跟你姐姐学得不象样了!”
正说着,青桃就觉得脑后有一阵阴风闪过:“谁在说我?!”
曜灵回身一看,笑了。叮当眼珠子瞪得老大,叉腰怒视青桃,后者缩了缩脖子,也笑了。
看起来一出了申府,青桃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快进去吧,爷有正事要与姑娘商量 !”叮当推进曜灵去,又白了青桃一眼。
曜灵在心里好笑,叮当这丫头演技真不坏!
去到外书房时,岑殷背对门口,正坐在书案前习字,手提紫管的狼毫,蘸着铜雀砚里,松烟金漆的龙香墨精,看上去在临草书。
“回来了?”听见外头有人进来,岑殷头也不回,口中淡淡道。
曜灵愣了一愣,亦淡淡嗯了一声。
“爷怎知是姑娘来了?”倒是叮当好奇,伸长了脖子追问。
为什么?因为她的脚步声就是与别人不同,我一听便知。
不过这话只在岑殷心里,他是再不肯吐露于嘴上的。回来就好,这样一想,手下的草书就有些临不下去了。
“咳咳,去这么久,可探出些什么来?” 岑殷放下笔,貌似镇静地回过身来,看着曜灵。
曜灵冲他一笑:“可探出不少呢!不知爷想听哪一路的?是关于青桃,还是申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