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吉头吃得腹满肚饱,心情正自大好,又借酒盖脸,笑呵呵地就冲刘勤道:“小子,天上掉福运来了!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去接!”
刘勤见对方笑起来,心中愈发有不好的预感,他也陪着笑,开口却全是警惕之意:“天上还能有福运降下来?这话我不敢信!毕竟我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
老吉头嘿嘿笑了几声,一把钳子似的老手,突然从桌下伸了出来,拉住刘勤就问:“你小子,尚未婚娶吧?我家丫头你见过没有?长得可真不赖!”
说这话时,老吉头的心里美孜孜的。自己是退了,可自己的女婿当了庄子上的家,那跟自己在位,有什么两样?
要说掌柜的,心地可真是不坏!老吉头满脸春风,笑得嘴也合不拢了。
刘勤却彻底地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想。
守了她十几年,如今,竟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去娶别人?
刘勤刚反应过来,双眼就向曜灵看去。他要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她不是不知人事的小丫头了,她心里明镜似的,自己对她的心意,她其实全是明而又白的。
曜灵毫无避让之意,整个人神气静息,与之对视,,棕青色的双眸,静若澄波,半点不起涟漪。
刘勤只看这一眼,便败下阵来。他知道自己输了,简直可谓溃不成军。也难怪,自己从来没有过赢的机会,何来赢面?
“我,我早听说吉音姑娘长得出色。”刘勤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得不像以往,惹得老吉头好奇地看他一眼。
“能有老吉头你这样一个岳丈,我刘勤是上辈子修来的。”
老吉头哈哈大笑,双手在刘勤肩上又拍又揉,他对这个结果深感满意,心里一高兴,又开口问钱妈妈要酒。
曜灵不出声地站出身来,刘勤不看她,可就算眼睛避得开,心却是挂念的。
“掌柜的要走么?”忍不住,刘勤还是开了口。
“我不在这里碍事了,”曜灵软语细声:“你们俩翁婿必有许多事要商量,我一个外人,自当回避。后头还等我制胭脂呢!”
望着曜灵出水之芙渠般顾影翩翩的背影,渐渐在自己眼前远去,刘勤心灰意冷。
别怪我狠心!曜灵边走,边在心里叹了口气,若不动情,便不会伤心。刘勤,这道理你早该明白。
方成几个,等到曜灵出现,并配合着将今日的活干完了,也没看见刘勤的身影。他心里有些不安,这家伙干活时从来没缺过阵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于是趁曜灵要走时,方成陪笑上来,问了一句:“掌柜的,刘哥哪儿去了?”
曜灵头也不回,只淡淡丢下一句话:“你刘哥运气来了!”
方成张大了嘴,一时回不过味来,再看曜灵,人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