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十天时间,孟溪每日去到一个制毒工厂,验收目前的制毒进度。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整日闷在制毒工厂的工人们,只是这条巨额利润行业链中最低端的存在。
缅甸境内,单克海.洛因是六十块人民币,只要跨过云南边境,价格就会在五倍以上,三百至六倍百单克的市价。但是制作成本,也许一克不过也就才几块人民币而已。
大批量的海.洛因经由这些缅甸最底层人民的双手最后流入市场,富得只有在背后操纵一切的贩毒集团而已。
还有几天时间,各大工厂的货已经备的七七八八。他估算,五天后准时发货应当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另一方面,他脑海中雕琢近十天的计划,是该到实施的地步。
中国警方没有跨境执法权,而且跨境逮捕察岩,引起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以察岩和缅甸军方皮毛依附的关系,消息一定是隐瞒不住的。
所以留给他的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引诱察岩再一次前往中国。
中国境内,人赃并获!
“说吧,给小爷留信号,把小爷叫来做什么?”同样是凌晨三点,人最困顿疲倦的时期,顾方诚和孟溪再一次于纪叔的小院内会面。
与上次匆匆相见的情形不同,这一次纪叔并没有躺在小院里,而是在房中不知道鼓捣些什么,就连两人的登门,都没有探头张望一眼。
“先接上老师,我有话想说。”孟溪摇头,眉眼间十分郑重。
顾方诚闻言精神一振,对孟溪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顿时敛去嬉笑的神色,接通与鹫塔的通讯。
杨小玉此刻正在鹫塔总部汇报工作,接到顾方诚通过秘密渠道拨来的视讯,索性就留在了雷闫的办公室里。
“老师,雷处。”两人瞥见雷闫的时候,皆是怔了一下,旋即平静地称呼。对于他们来说,雷闫是他们能够接触到的大老板,也是将来遇险,唯一能为他们身份正名的人。这还是许久之后,第一次见。
“有新情况?”杨小玉笃定地问,今天不是固定的汇报时间,一定是有特殊情况发生。
孟溪点头,“今天是我在勐拉巡视的最后一天,明日一早我就起身返回仰光了。走之前,我有一个计划,希望能够得到鹫塔的批准和支持。”
雷闫平静地端坐着,对于孟溪的请求没有半点意外。
“你说。”
“泫隆倒台,察岩初上位。这个位置他得来不正,就一定会使用铁血手腕遏止集团内部不和谐的声音,单是这几日我所知情的,就有不少组长手下的小队长以违背纪律的名义被清扫。而这些人,我私下里调查过,都和泫平、泫隆老人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对内部的。”
“对外部,察岩渴望壮大自己的势力,制作海.洛因的原材料在源源不断地运往各大制毒工厂。单是勐拉一线的山林中,就秘密的多出不下五个工厂,而这一切都是背着所有人,由利文亲手布置的。他想要拿掉奇拉的心可谓是昭然若揭。”孟溪语调十分平稳,这些话在他心头已经萦绕了整整十天,早已滚瓜烂熟。
顾方诚皱眉,“这么快动手,他就不怕根基不稳吗?”距离董事会大换血不过才十余天,察岩就敢对奇拉动手。
“这一点我猜测,察岩手头一定有奇拉最致命的证据,一旦掀开,任他通天的本事都翻不了身。”
“那笔钱!”顾方诚脑中灵光一现,几乎是脱口而出。
孟溪点头,“是,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奇拉洗钱的动作被察岩发现,捏在手头做了把柄,正好也能解释,为什么股东会上奇拉会反水。”
“继续。你有什么打算?”雷闫柔和地看向视频中两名褪去稚气的年轻人,十分欣慰。战火果真是最磨练战士的地方,能让人飞速成长。
“若是任由察岩继续担任泫隆集团掌事人,我担心缅甸局势会愈发严峻,毒品会经由各条隐秘路线运往国内,后果不堪设想。”孟溪眉眼坚定地望着雷闫和杨小玉,“我想趁这次机会,将察岩缉拿归案,端了泫隆集团。”
出乎意料的是,顾方诚没有反对,而是单手托着下巴,皱眉细细思索着。
“你的计划是怎样?”杨小玉反问。
孟溪连通两端电脑,插进他随身携带的芯片,“这是我目前探查到的情报,祁山走廊的路径如今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是察岩用来诓骗众人的幌子。那么奇拉手头的十吨货,会怎么穿越边境线,就是最严峻的问题。我私下里找到了上一次察岩偷运货的骡子,他们说当天是一早通过连通老挝与云南边境的磨憨口岸。这条路线之后再没有人启用过,我怀疑这一次察岩会选择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