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意料之外的拒绝,场间无论是泫隆还是泫染,脸上原本堆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最后眼角缓缓垂下,望着察岩不发一语。
察岩端坐在沙发上,手心的佛珠没有停下转动,红木的色泽格外光亮,轻微的触碰声在屋中清晰地响起。
“小岩,你……说什么?”到底是泫隆集团的创始人,泫隆脸上重新浮起一抹笑意,双眼微眯地看向察岩,“小染跟在你身边也有不少日子,怎么说也应该有一个名分了。”
话说到这番地步,已经是有几分重了,孟溪定神看向察岩,想看透察岩心头到底在盘算些什么。
泫染轻咬下唇,她的确对察岩有好感,然而察岩对她向来是行为止于礼,没有半点唐突的地方,两人甚至没有相互表露心迹。但是到底是女孩子,平白被人拒绝,心头并不好受。
“隆叔,小染是个好女孩。她的婚姻应该是盛大的,浪漫的,纯粹的,我不想有任何微小的细节影响它。”察岩端坐的回答道,眉眼间没有半点轻浮之色,反倒给人格外认真的观想。
泫染脸颊顿时一红,羞赧地望向察岩,才发现说这句话的男人视线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反倒是盯着自己的弟弟。
“哎……”泫隆长长地叹息,“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隆叔,你还记得袁山吗?那个代号为猎鹫的卧底。”察岩静静地揭开在泫隆集团内尘封近四年的隐秘,四年来无人敢私下议论,更无人敢提及的秘密。
孟溪心头一跳,原本放松的精神瞬间紧绷,他没有遗忘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任务,找到那名钉在禁毒局内部的内奸。
袁山,原来老师除了阎王这个外号之外,还有这么个名字。
泫隆脸色瞬间铁青,拄着拐杖就要起身离开,看样子并不愿意和察岩多谈这个人。
“当年的疏漏,我们虽然在最后关头无意中发现了袁山的真实身份,但是付出的代价是什么,隆叔您应该还记得。”察岩抬起眼睑,漆黑的双瞳直视泫隆走开一步的背影。
拐杖在木地板上重重地戳响,浅浅地凹痕划下,泫隆恼怒道:“这一点还不用你提醒,老头子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察岩没有在意泫隆的态度,而是扭头看向泫平,“四公子的确年少有为,几次东南亚的交易做得很不错。但是中国,与这些国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就算隆叔想要让四公子多锻炼锻炼,也不该拿这么重要的一次交易去赌。您说是吗?”
“察先生,您什么意思!”泫平腾得一下起身,强忍怒意的凝视察岩:“难道察先生是想说,我身边有中国警方的卧底?如果有,请察先生拿出证据,我绝无二话。若察先生是信口开河,那您的动机就值得思考了。”
察岩轻笑,“我举出袁山的例子,并非是想说集团内部高层有中国警方的卧底,而是想要劝诫四公子,您需要明白贩毒终究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悬崖。不单是有卧底藏在我们身边,同时也要留意,但凡做事必须要多加留意,谨小慎微。”
“四年前那批货暴露的原因,初始并非是因为袁山掌握绝密消息,导火索同样也是奇拉手下一批人在越过边境时无意撞见中国边防巡逻队,一时失智竟然敢开枪。否则,隆叔也不会派袁山到勐拉去监视工作,也不会有消息泄露这一说。”
察岩平静地叙述时,泫隆就固执地站在客厅中央,背对众人,那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竟然相信了一个白眼狼,相信了一个卧底警察。
孟溪的心情就像被绑在过山车上一般,口干舌燥地盯着察岩移不开视线。他当初准备的仓促,对当年马佑山的任务情况知之不多,到今日才知道马佑山的潜伏位置,竟然是泫隆身旁。
“开枪的卫天翔已经死了。”泫平咬牙切齿地盯着察岩,半晌后又收敛怒意冷笑地看向孟溪,“察先生手下人果然不同凡响,三个小队都不能拿下,还折了我手头最厉害的杀手。”
泫平显然是借由他在挑起话头,孟溪立在一旁并没有开口搭腔。
果不其然,泫染挑了挑细弯修长的眉毛,讽刺地开口:“看来四弟你没有忘记这件事啊,我还以为你记性不佳,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呢。”说完,泫染瞥了一眼从进屋后就一直站立的孟溪,“坐吧,你的身体才刚刚可以走路,逞什么强。”
孟溪看了一眼察岩,见他没有反对后,这才缓缓在泫染身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放在膝头肩背打得笔直。
“四公子,你鲁莽的事情还少吗?”察岩似乎磨平了耐性,不再兜转。
泫隆剁了剁拐杖,发出不耐地声响。
“隆叔,有些话我不说,集团内部就不会有人说了。”察岩并未妥协的闭嘴,眼神凌厉地射向泫隆的后背。
孟溪看向其中,分明瞧见了一种欲望的火焰第一次在察岩心头燃烧。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别在这里拐弯抹角的充好人。”泫平怒火丛生,愤怒地盯着察岩。
察岩回望,正要开口,忽然被泫隆一拐杖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