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毒局队长办公室内,姜新武坐在办公室里,头埋在胳臂里正在加紧时间补眠,昨天追了一宿的毒贩,直到天亮才收队,他得抓紧时间打个盹。
“铃……”
座机忽然打破办公室的宁静,姜新武盯着黑青的熊猫眼不耐烦地抓起电话,头都没有抬起来。
“姜新武。”
“姜队长,我是西南警院的校长胡理。”
一个激灵,姜新武瞬间清醒过来,盯着手里红色的话机眨了眨眼,“老校长?”他可就是西南警院毕业的,对胡理这个名字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胡理坐在校长办公室内笑眯眯地望着窗外,“你手头那个臭小子有三科没有及格,我已经把他叫回来补考了,给你知会一声。”
“……哦,好。”姜新武稀里糊涂地挂断电话,茫然地坐在那里,没有回过神来。
“诶!不对啊!”
姜新武瞬间跳了起来,抬手想给老校长拨回去,就在拿起握住话机的时候,手停滞在空中。
重重地跌坐回椅子上,姜新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老狐狸……
队里头就一个臭小子,他就说顾方诚怎么昨儿没来警队报道,看来他这辈子是无缘再带着他立功咯。
……
第二日睡醒的孟溪脸上透着不健康的白,徐徐睁眼后才发觉一旁的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一丝光线都无法透进。
孟溪摇头笑了笑,看来某人心头的别扭还没有消去。
他们外出执行任务时,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拉上窗帘。其一,是因为遇到袭击时能够快速的拥有视野,判断情势。其二,也是因为想要维持自己的生物钟,就算在睡眠中感觉细胞仍然可以感知光线,从而自动修正生物钟。
顾方诚把他的窗帘拉上,不就是为了让他生物钟失调,从而多睡上两分钟,最好打消想要离开的计划。
缓缓地坐起身,孟溪阖上双眼感知自己的脊柱,双腿,每一个肌肉细胞,用大脑的意志调动他们全部汇聚起来,让沉寂在身体深处的力量释放。
光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触感令孟溪蜷了蜷脚趾,勾起大脑微微的刺痛,他长叹了口气,还好,能够忍受。
将身体内积攒许久的浊气一次性吐出,孟溪没有搀扶任何物体,稳稳地站立在床边,向门外走去。
“你起来做什么,回去躺着。”顾方诚扭开门的一刻,脸色蓦地发沉。
和顾方诚朝夕相处近三年时间,孟溪已经对这位口是心非的朋友十分了解,再加上顾方诚手里端着的粥碗,他敢肯定气估计应该消得差不多了。
“状态好一些了,想出来走走,活动活动。”
顾方诚瞥了一眼孟溪胸前,因为轻微移动而崩裂,染红绷带的伤口,没好脸色的侧身走进卧室。
“你爱喝不喝吧。”粥碗重重地摔在床头柜上,瓷碗磕碰到红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孟溪眉尖一挑,乖乖地走回病床上坐下,双手捧着粥碗,舀一小勺粥不紧不慢地送入口中。
顾方诚没有立刻离开,显然是有话想和他说。
“我的身份已经沟通好了,依然是顾方诚,警校和禁毒局那边已经准备妥当。杨老师一开始为我准备的身份背景已经启用。我是在跨境到缅甸带毒的过程中被医生发现收入麾下。回去之后,会负责替他看守制毒工厂。”
“医生已经处理好昨天的所有尸体,就算是弹道检验也只会验出只有一把步枪进行射击,不过为了防止察岩起疑,我让医生把所有尸体一把火烧了,就在你跌落的山洞里。”
孟溪沉默地喝着顾方诚为他准备的小米粥,一面认真聆听所有细节。
“你的身体我昨晚进行了详细的检测,虽然失血过多,行走还很勉强,但是一路保持清醒还不是什么问题。”
“有一辆失窃车辆就停在门口,钥匙插在上面没有拔下来。”
“枪和抢来的药我都给你装在那个背包里了,你走的时候记得一并顺走。”
孟溪这才侧头看向床边的地面,有一个军绿色的背包静静地躺在地面,胀鼓鼓的。
“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顾方诚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一切,连孟溪都没有看上一眼。
“当初……对不起。”孟溪微笑着看向顾方诚,说出其实并不需要出口的这一句道歉。他们经历过那么多训练,知道该如何在任何情况下理智分析,顾方诚自然也就明白,自己那么做有必须那么做的理由。
对不起,不是理智判断出错的道歉,而是对欺骗后受伤情感的道歉。
立在床边的顾方诚没忍住,嘴角向上微微抽了抽,没有说话。
“我……”
“行了,赶紧喝了粥离开。小爷眼不见心不烦。”顾方诚不耐地摆手,脸上却没有先前那般凛冽冷峻,柔和了许多。
孟溪见状心喜,抱着粥碗喝下最后两口后,递到顾方诚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