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这就是你宿舍吧。”白夫人温柔却不失力度的声音率先亮相,紧接着身影便现身门前。
坐在上铺的孟溪停下手中动作,微微扭头,余光观察门口动静。有了顾方诚的先例,他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白璟然便顶着众人的目光出现在门前。
顾方诚越过白夫人的肩头看向其身后半个身位的白璟然,长得白净,身高也不错,勉勉强强比他矮个两三公分,身子骨嘛,单薄了些。眉眼比看起来老实闷骚的孟溪要风流几分,不过赶小爷我恐怕还是遥遥不及。
心中打分判断完毕,顾方诚直起身走到二人面前:“阿姨好,我叫顾方诚,应该是和您儿子同寝室。”
微微朝身侧的三位助理点头,示意他们离开。白夫人转头便热情地握住顾方诚的右手,“顾同学啊,今后我家然然就拜托你们多照顾了。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还多担待。”
“小事情,包在我身上。”顾方诚响亮地拍在自己胸脯上,向侧弯腰挑眉爽朗地笑道:“这位同学……怎么称呼?”
白璟然眼睛微眯,他还没见过比他还要自来熟的人,今儿算是遇到对手了,“白璟然。”
“白同学,这位是冯哲。”顾方诚不露声色地把手从白夫人紧握中撤出,指向身后正在看戏的冯哲。再一歪头,指向侧头顶的孟溪,“这是孟溪,看来今后就我们四个人同寝室,兄弟照顾你们。”
白夫人笑眯眯地上下打量顾方诚,似乎对他爽朗的性格十分满意。
顾方诚也不躲不闪,由得白夫人打量。
半晌后,白夫人这才转身握住自己儿子的手,“然然,那妈妈走了。你要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听见没。”
白璟然乖乖老实地点头,“知道了,妈。”
“那有事情记得给妈妈电话,妈妈就先走了。”白夫人恋恋不舍地拍了拍白璟然的手背,三步一回头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直到身影再也瞧不见,白璟然乖乖模样顿时收敛不见,转而代之的是紧皱不解的眉头,嘴里还念叨道:“完蛋……完蛋。我怎么就跑到警察学院来了,这下死定了。”
“怎么,白家少爷不是自愿的?”顾方诚抬手指向白璟然的书桌上隐在一角的纸袋,金色的白森集团标志赫然显露。川内最大的医药集团,就是国内也能排进前五的大公司,果然是大富人家的少爷哟。
白璟然用力朝顾方诚挥手,“还自愿,我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不行不行,我要想办法离开,还好我只是英语系,至少这一个月的日子还没那么难过……”蹭着自己后脑勺的碎发,白璟然绞尽脑汁地思索该找什么借口说服妈妈把自己从这个和尚学校转走。
听见英语系三个字,孟溪和顾方诚同时皱眉。不过顾方诚很快便解开眉头,大手一揽便搭在白璟然肩上,“兄弟,告诉你个不好的消息。”
陷在困局中的白璟然顾不上搭理顾方诚,嘴上下意识回道:“什么?”
“如果我观察的没错,这个寝室里四个人应该都是侦查系……”
“什么!”一声惨叫在十三宿舍楼内响彻,久久余音不散。
……
“老校长,好久不见。”行政楼,校长办公室内,雷闫端坐在会客椅上,微笑直视对面头发已然花白一半的胡理。
胡理没有给雷闫好脸色,冷哼一声:“雷处,是好久不见。您大老远的飞来,有何贵干?”
“这您就跟我打马虎眼了,任务指令您是清楚的。我今天来,不过是看看您而已。”雷闫对老校长的敌意出处心知肚明。马佑山是老校长一手教导出来的得意门生,结果到他手下不过七年时间,就一身伤病,性情乖戾地返回学校,不再与人交流,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在老校长看来,一个如此好的警察苗子就这么毁在他手中,心中没有怨气才是出奇。
“哼,你上一次就是这么一纸调令便将人提走,你看看结果,结果怎么样,啊!”猛一拍桌,老校长心念起马佑山就是一肚子闷火,那可是他最得意的门生啊,入职一年便被部里调走。本想着升职算是好事,没成想半年前便带着一瘸一拐的左腿和再也无法剧烈行动的身体回到学校,要求申请入职当一任中队长,算是给自己寻个养老处。
才三十岁出头啊,马佑山身上的暮气都快要赶超他这个老头子,他能不气愤么。
雷闫始终维持着微笑,心里却对眼前这位外号老狐狸的老校长充满敬意。要知道这所学校以前只是中专,地方又在偏僻的川南小城,要不是国窖1573的名头,恐怕都没多少人知道这座城市。是老校长带着一群老师跑资金,跑项目,一点点苦干,发展到现在成为四川唯一的本科警察学院。
“我不管你们什么命令,既然你要在我的学校里搞这什么劳神子计划,那就必须得软硬件全跟上,不然到时候就是去送死,我可不想我的学生又变成小马那样。”
来了!雷闫盖在膝盖上的手掌轻微蜷缩。他今天来就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就算是再大的代价,也一定要达成。
“有什么要求,您说。”
“我们学校那批枪械都不知道旧成什么样了,学生一年能打上五发就不错,你说这怎么能喂出神枪手是吧。到时候你的人去执行任务,结果枪打不准怎么能行呢。”胡理双手搭在木桌上,拇指摩挲食指上的老茧,慢条斯理的开口。
“好,您要多少。”雷闫咬住后槽牙,胡理一上来就是子弹配额,看来今天不掉层皮怕是走不脱。
“枪要全换新的,子弹嘛,十倍,五十发。我说的是全院的所有学生,可不只是你那几个宝贝。”胡理笑眯眯地盯着雷闫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乐得开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