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德文震惊的怒视下,乜曲风直接反问了回去。
席德文直直的盯着乜曲风,似是要将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声音游移不定:
“可是……”
“再等两三天看看吧,如果小白还是这样,不吃不喝,早晚得拖出病来。”
乜曲风的眼神里,闪过一抹不忍。
女儿爱着盛茗,他是知道的。
要让女儿生生的忘了盛茗,又何其残忍。
只是,为了女儿的身体,有些事情,他不能不做。
“你先别动,等我再劝劝小白,三天之后,如果小白还是这种情况,你再考虑让她失去记忆的办法。”
席德文不放心的瞅了瞅乜曲风,长吁短叹。
“但愿,小白能自己清醒过来,那样,你就不用……”
后面的几个字,席德文实在说不下去了,直接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苍老而矍铄的眼睛飘向窗外的红枫树。
经过一晚上的洗礼,红枫树仍然红的触目惊心,美的旷世荒凉。
卧室里,何茹女士忍着眼角强烈的酸涩,为慕白的左手包扎,上药,缠上纱布。
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盛沧海拉着完全悲愤茫然的何茹,朝楼下走去,准备先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去房间休息。
即使再悲愤,于此时,也并没有什么益处。
现在,他们两人,更应该吃饱喝足,保持充足的睡眠,才能想想,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毕竟,盛茗只是昏迷,并不是气绝身亡。
说不定,还是能有醒转的机会的。
而何茹,虽然想一刻不停的陪在儿子的身边,却也拗不过盛沧海的强势霸道,被拖着拉着出了房门。
卧室的门,被轻轻的带上。
一阵微风拂过,撩起谁的心弦,如梦似幻。
一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交流声越来越小……
静得出奇的房间里,蓦地爆发出一声极为细微的轻笑。
伴随着这声轻笑,慕白倏然睁开眼,一手支头,撑在盛茗的胸膛,右手指尖轻点着盛茗的鼻尖:
“别睡了。”
慕白的话音刚落,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状若呼吸和生命全无的盛茗……
悠然的睁开了深邃的眸子。
随着盛茗的一睁眼,房间里,便倏然间漾开了一道睥睨万物的光辉。
“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
慕白蓦地低头,小脸凑到盛茗的眼前,笑得一脸得意。
“还不赖。”
盛茗仰头,轻啄了一下慕白近在咫尺的芳唇,悦耳低沉的嗓音,明显的赞赏。
“还说呢,要让我演戏,也不知道早点告诉我。
刚才,要不是你轻轻勾着我的手指,再要不是,我反应机灵,一切可都穿帮了。”
说到这里,慕白便有一些生气。
要演戏的话,提前告诉她,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也不至于像昨夜一样,闹这么个大乌龙。
昨天夜里,她是真的以为盛茗会醒不过来了,哭的惨绝人寰的。
直到,自己指尖的血滴在盛茗的脸颊,盛茗敏锐的闻到了丝血腥味,不想慕白真的出什么事情,才暗中勾了勾慕白的手指——
提醒慕白,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也得亏这个丫头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