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章节(12点)
耶伊曼家族的聚会经常连续几个晚上,八月最后一个星期,是他们约定俗成家族节日,没人还记得到底为了庆祝什么,但每年他们都会轮流的选择不同地方,来举办盛大的宴会,
而今天是‘节日’最后一天,恐怕是耶伊曼家族核心成员来的最齐的时候,被族长召集的他们从欧洲各地赶到柴德若城堡,这些人或坐在沙发上低笑闲聊,或倚靠在墙壁上百无聊赖,或几人成群在阳台上举杯谈论,
无一例外,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拥有显赫的身份,任何一位出现在外界都足以引起公众们的注意,
但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居然相互认识,年轻的,年长的,从政的,从商的,简直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竟都来自同一个家族,
这便是耶伊曼家族最神秘之处,他们没有严格的家族团体,大多数成员散落在世界各地,经营着各自的生活,平常并不互相联系,而从祖上传下来的冰冷规定,每一代只有被族长认可的子孙才能继承耶伊曼的姓氏,即代表着他们可以从不尽的巨额财富里分得一羹,
所以在这里,真正姓耶伊曼的很少,但奇怪的是,这个规定并没有让亲族成员们互相疏远,即使这些人骨子里都是自私冷漠的,恐怕要归功于他们自小的教育,他们可以漠视弱者,可以自相残杀, 但绝不能背叛家族,哪怕内里分乱,对外也要团结,
秋琳没有防备的被亚瑟文带进了这个外界难以琢磨的家族领域,面无表情的她,看似平静,天知道她的脸崩得有多紧,汗水几乎要浸透她的衣服,她甚至微屈了背脊,这是人在面对未知的危险时下意识的反应,
亚瑟文斯特对她来说是陌生而可怕的,也许是因为他给她了致命的打击,他的面孔在她心里早已变得模糊可恶,小时候单纯的影子不过她自以为是的一场梦,
好像明白秋琳对自己的抗拒与憎恨,亚瑟文至始至终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话,为了曾经而道歉,为了夏伊的解释?通通没有,他也没有对秋琳使用任何蛮力,他只消跟在她身前,就足以令秋琳不敢反抗,因为反抗的苦果她已经尝过一次,
亚瑟文好像又变回了安静的哑巴,用一双美丽的眼睛默默的看着她,但偏偏他们又处在人声鼎沸的繁华大厅里,一个过去他绝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明亮的灯光,喧闹的人群,还要那些放肆的大笑,是他原来最害怕厌恶的,所以人终究是会变的,病态的孩子到底是变得正常,还是更加偏执,
秋琳低下头,试图用帽檐隔绝他的视线,小时候她习惯了孤僻男孩专注的注视,那是多么纯粹清澈,
可如今,她只想拔腿跑出这个地方,脚下的地毯,头顶的灯盏,墙上上了年代的壁画,还有周遭人的模样,通通让她感到惊恐,
但她唯能做的,只用缩紧自己的身体,强忍着,压抑着,
秋琳就这样站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大厅,她的视野全是一张张陌生的脸,他们中,没有人是相似的,但秋琳看得出也感觉得他们和亚瑟文斯特流着相似的血,一样苍白的皮肤,哪怕被灯光反射得发亮,也没有血色,用再昂贵的化妆品也盖不住;一样冷寂的眼睛,即使在矜持的笑或者放肆的大笑,但深里有的只是麻木和不以为意,
他们好像都挂着一张虚伪人皮在表演,演的热烈祥和,光鲜亮丽,而背面却是无尽的黑暗酷寒和冷嘲热讽,
原来亚瑟文的亲人就是这样的,同类?但又似乎不怎么样像,这的确是一个令秋琳感到头晕而惧怕的世界,她有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她回到了某个痛苦的瞬间,全身战栗又无法摆脱,眼前的画面时而模糊时而清楚,耳边的嘈杂好像魔音缠住了她,
为什么这场所谓绑架,要把她带到如此诡怪的地方,
有耶伊曼族人注意到了她,秋琳的着装在觥筹交错的贵宴里显得格格不入,而她最显眼的头发被碧丽耶塞进了帽子,否则现在的场面不会平静了,
“瞧,那是谁,是哪家的小辈?怎么从没在家族聚会上见过?”
“准是哪个风流情种在外的私生女,今年来认祖了吧,”无所谓的语气,显然看得多,
随即议论的几人会意的笑了,姻缘血亲的桎梏,让这些人尽可能的在外发泄压抑的欲望,在场的,谁没有几个情人,但也仅仅是情人罢了,真正能成为他们婚姻中另一半的,永远逃不出耶伊曼这个狭窄的圈子,
“不过你们不觉得这个女孩有点意思?托沃什家的索命鬼居然在她身边,唔,还有那个…”
说话的那人朝亚瑟文撇了撇嘴,
“了不得,奥利波莉要扶植科菲勒的儿子当接替人了吗,”
“他的血统算不上纯正,唔,可谁让他是几十年来唯一遗传到的…,”
秋琳脑子是懵的,似乎空白可又乱成了一团麻,她身边就是亚瑟文,他没有碰她,他们之间甚至隔着有小手臂长的距离,这是一个奇妙的长度,它可以让两人看起来不亲密,就像无关的路人,也能让其中一个时刻盯着另一个,而让其他人无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