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叫。”李翠花对着堂屋喊起来:“你有钱吗,年轻的时候也没下过苦,还有脸说孩子。”
“我就说了怎么样,这小子就不像我生的,一肚子坏心眼。”黄大洋声音更大,毫不退让。
“你说什么pì话。”李翠花大声骂起来:“不是你生的是谁的,你给我说清楚。”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黄玉米见惯了这样的情形,拿起两块烙好的饼 , 转身快步离开了家。李翠花在后面大声叫着:“你去哪,晚上早点回来。”
五名村前面有一条小河 , 不太宽,但很清 , 有些地方芦苇摇摇摆摆 , 是黄玉米等人喜欢玩的地方 , 夏天热了就跳进小河里洗澡。有时候心血来cháo还会拿着自制的钓鱼竿站在小桥上钓鱼 , 不过,黄玉米记忆里自己钓的龙虾比较多,还有一次钓了一条蛇,吓得连鱼竿都扔了。
黄玉米约好黄皮皮和二愣子到小河边那棵大树下见面,是他们很小就形成的默契。他离开家就信步走过去 , 到了树下看了看西下的夕阳,才发觉自己来得早了点 , 无聊地捡起一块碎瓦片 , 抬手扔出去,在河面上打水漂,瓦片跳跃成一条直线奔向远方,水花飞溅。小桥边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子声音:“谁啊,溅了我一身水。”
探头一看,小桥下面石阶上站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女人,削肩细腰,pì股微翘,单薄的花格子上衣有点破旧 , 瓜子脸柳叶眉大眼睛,很耐看 , 就是肤色有点暗,是经常风吹日晒的结果。手里拿着一只鞋和一个鞋刷 , 旁边一个大木桶里放着许多洗过的衣服和鞋子。头发微微乱 , 上面有许多水渍。
“连嫂子啊。”黄玉米走过去笑着打招呼。女人姓连叫连玉花 , 外村嫁过来的 , 男人叫马富贵,不过一点富贵样子没有,尖嘴猴腮,好吃懒做,大家都说一朵鲜花chā在牛粪上。
“是玉米啊 ,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连玉华笑着打招呼,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水。夕阳把俏脸照得格外艳丽。
“刚回来 , 洗完了吗 , 我帮你搬回家。”黄玉米走过去弯腰伸手端起大木盆,湿衣服挺沉,要不是在农场锻炼过,还真搬不动。
“慢点,慢点。”黄玉米沿着石阶向上,连玉华跟在黄玉米身后,不停嘱咐。
马富贵家离小河边不远,一个小四合院,院墙是土胚 , 上面爬满丝瓜和葫芦藤,几个大葫芦圆滚滚很惹眼。门没有锁 , 推开走进院子,静悄悄的 , 黄玉米把木盆放下,四处看了看:“富贵哥呢?”
“出去做工了 , 听说外面很赚钱 , 孩子跟他nǎinǎi走亲戚 , 就我一个人呢。”连玉华随口说着,拿起一件衣服随手挂在晾衣绳上,一人多高的晾衣绳忽然晃了晃,松了下来。黄玉米急忙摆手:“等一下,等一下。”
在乡下 , 晾衣绳固定很简单,两端用两根木头埋在泥土里 , 横拉一根尼龙绳就行。天长日久 , 泥土松动,一根木头已经歪斜,如果绳子上再挂东西就会慢慢倒下来。
黄玉米伸手抱着歪斜的木头晃了晃,一用力拔了起来,放到一边。院子墙角有一把铁锹,拿过来在地面上快速重新挖了个坑,把木头竖起。
连玉华用手扶着,黄玉米把四周挖出来的泥土填回去,填一小层就用砖头砸实然后继续填 , 继续砸,这样竖起来比较牢固。
深秋傍晚的天气还是有点热 , 黄玉米做得比较猛,很快就一身汗水。连玉华看着他卷起衣袖露出来的粗壮手臂和单薄秋衣下隐约可见的xiōng部肌肉 , 心头忽然有点热热的感觉 , 轻声说道:“黄玉米 , 你比富贵要能干多了。”
“是吗?”黄玉米正蹲在地面上挥舞砖头 , 听到连玉华的话抬头笑了笑,抬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忽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