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温言说道:“要不让魏忠贤回乡养老,永远不许入宫怎么样,朕可以立刻颁下诏书。”
周顺昌坚定地摇头,道:“誓杀魏忠贤,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天启皇帝沉默不语,众大臣也默然不语,魏忠贤急得一头大汗,想自我辩解,又怕引起东林党的注意,急得嘴一张一合,可是没有半点声音出来,就好像离开水的鱼一样。
沉默良久,东林党大臣一齐跪了下去,首鼠两端的大臣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了下去。李春烨、崔呈秀、顾秉谦等少数阉党成员自认必遭报复,即使改换门庭也难逃毒手,不如硬气到底,留下一段佳话,便昂然而立。
可惜阉党人数太少,站在那里,犹如沙漠中的青草,对魏忠贤来说,聊以慰藉,难解饥|渴。
天启皇帝见大殿上跪了一片,心烦意乱,说道:“已经到了中午了,等明天朝会再议吧。”
叶向高启奏道:“皇上速作决定,大明危在旦昔,不除国贼,社稷难安。”
天启皇帝一脸怆然,道:“明天会给出让你们满意的答复,今天我乏了。”
叶向高跪爬了两步,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一声断喝:“叶向高,你想逼宫吗?”
叶向高回头一看,原来是新任的礼部尚书顾秉谦忍不住了。
叶向高大怒,道:“你这个奸佞,罗织罪名,陷害同僚,现在竟敢诬陷内阁首辅?”
“我身为礼部尚书,见到逾矩无礼的事自然要指出来。万事自有皇上龙意天裁,你身为内阁首辅,只是辅助皇上处理政务,岂可逼迫皇上仓促决定呢?况且皇上已经初步同意了你们的建议,你们就不能等一下吗?如此猴急,还有没有朝廷重臣的涵养呢?”
叶向高无言以对,转头看看皇上,发现皇上趁他们没注意,溜进后|宫去了。
叶向高恼羞成怒,道:“你敢和我去左顺门吗?”
“不敢,怎么样?”
“你无耻!”
“你很有耻,你的人生写满了耻辱。”
两个人就在大殿上吵了起来。吵可是吵,但是他们谁都不敢动手,一来两个人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不论输赢,恐怕都要去掉半条命,二来这不是左顺门,这是太和殿,皇帝虽然走了,可是在这里打架,依然是君前失仪,如果被御史揪住这一点,恐怕会死得很难看。
魏忠贤没有走,手下干将和东林党斗了起来,他这个灵魂人物怎么能偷溜呢。等到李春烨给他暗号,让他快走时,东林党人已经把通往后|宫的门给堵死了。
赵南星笑道:“想找皇帝救命,没门。你现在可以回到位于铁狮子胡同的豪宅,好好享受最后一晚吧。”
魏忠贤失魂落魄,离开皇宫。回望紫禁城,觉得那里离自己特别遥远。所有进入皇宫的门已经被东林党和他们带来的家丁封锁住了。看来,他们已经吸取了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弹劾太监刘瑾失败的教训,不让自己和皇上见面。可是,和皇上见面又有什么用呢?皇上已经被东林党控制,就算求情,皇上又有什么办法救自己呢?
坐在自己的豪宅,魏忠贤觉得浑身冰冷,尽管还是秋天,尽管裹着厚厚的棉被,他还是在不停地发抖。
人生就这样走向尽头了吗?自己还有很多事没做呢,被阉割师割下的宝贝已经赎回,放在隐秘的地方,魏红莲找得到吗?埋葬自己时候,她会把宝贝和自己一起放进棺材吗,会不会放错位置呢?皇上向富商收税的计划,可能要搁浅了,而备受争议的矿监,可能也会被迫召回京城。皇上,老奴无能啊,不能再陪着您大展鸿图了。朱诚说要过继给自己一个孙子,现在也看不到了。自己已经打了一个二两重的小金锁,本来想亲自挂在孙子的脖子上,可惜自己不能……
朱诚!对,怎么没有想起他来,找到朱诚,他一定能对付东林党,把自己从危机中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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