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干脆将奏折放在桌子上,双手收回放在自己就近的位置,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头看着刘公公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刘公公正想的出神,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眼中还有浓浓的不解,还没反应过来楚清已经转身,声音却已经在耳边响起,甚至带着一丝厚重的鼻音,他心底一震,额头已经在顷刻间漫步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他猛地跪在地上求饶道,“皇上赎罪。”
楚清一笑,眼中倒是闪过一丝好奇,他还从未见过刘公公有这样出神的时候,也不在意,声音已经带着一丝笑意,“说罢,你刚才在想什么?”
刘公公惊的一身冷汗,当然不敢真的说,刚想好一个理由打算搪塞过去。
楚清却好像是看穿了一般,脸上的笑意一收,声音像是突然被谁压低乐一样,眼睛直直看着刘公公扶在地上的背影道,声音就算没有几丝怒意却已经能让所有人惊慌失措,“你是知道的,朕最讨厌别人欺骗朕!”
刘公公都快哭了,都不敢想楚奕是怎么知道自己要骗他的,他已经很好的将情绪收好,没想到居然就被皇上一眼看穿,即使再不愿意,他还是不得不将心一横,斟酌一翻才将自己想的事情说出来。
“老奴在诧异的是,皇上既然怀疑宁王有可能是在包庇侧妃,为何不直接将她除去,就算是为了斩草除根,大可找个理由将她扁走,当时小心观察就是,为何要如此放任两人待在一起,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楚奕没想到这个最近自己觉得已经开始年老体衰的老奴才居然还是能一眼就看清事情的关键,心底还是有些敬佩的。
“你先起来吧。”楚清声音淡淡道,随即示意身边的人出去,室内只留下他和刘公公后才轻声说,“朕当然想到这些,只是有些问题你没有考虑到,宁王朕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若他真的是一些为了北炎,对自己的昔日旧爱情断,朕却在这种时候怀疑他,将贺千慕扁走,恐怕会在宁王的心中留下一个巨大的鸿沟,平白添了许多麻烦,更重要的是会寒了宁王的心。”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桌子边不远处的花瓶,将瓶中新放进去的荷花直接拿起来,双手使力将它从中折断,声音不自觉就带了阴寒,“世界上最难测的是人心,多一个北炎的栋梁终归是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这好花,若是没有好的土壤还有呵护,是无法成才的,既然宁王又这样的心,不管真假,朕都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刘公公突然明白,皇上是让他明白,宁王就像是皇上手上的荷花,若是有心,才会被栽培呵护,最后绽放,若是别有用心,皇上也有把握将他如这花一样,让他们从这世界上,彻彻底底的消失。
宁王府。
颜笙说的没错,楚清确实是为了得到贺千慕的信任做出的走火入魔的神态,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贺千慕是有武功的,自己所设的真气屏障,贺千慕若是不用真气汇聚在脚下,是绝对不可能突破禁止的,他了解贺千慕,因此才敢以身做饵,只要这件事情经过一次,贺千慕的真气绝对会因为这次擅自调用毁于一旦,而且由于筋脉受损,她甚至比平常人还要柔弱。
换句话说,就是贺千慕从今以后再也不能用武功,她从今以后就是个甚至比平常人还要虚脱几分的女人。
只是这真气外溢的事情也委实太过凶险,楚清就算算无遗漏,也没有办法能将贺千慕到来的时间准确把握,毕竟她不知道到贺千慕的真气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虽然最后的结果算是楚清胜利,只是贺千慕还是晚去了一段时间,因此他被自己的真气所伤,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昏迷了很多天。
楚清最后的记忆是禁止周围贺千慕焦急的脸,还有越来越虚幻的周围场景,然后楚清就昏了过去。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好像是行走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只是在正前方看到一个模糊的亮光。
他踉跄的起身,艰难的顺着光亮的方向接近,他不知道走了多少步,走了多远,只知道自己这一路上因为体力不支修正了六次,最后一次更是走到身上没有一丝力气,才从一个类似于岩洞的地方穿过,一瞬间像是黑暗中的旅人手中突然获得一个打开全新大门一般,一阵让人目眩的光芒突然绽放,楚清被晃的浑身一抖,过了好久才勉强将遮光的手拿开。
周围是一片从未见过的景象,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竟然觉得有些熟悉,他看见一个女人正艰难的挺着大肚子在打水,由于背对着他,他一时间并不能看清她的长相,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慢慢的走进孕妇,将手举到孕妇的手边,想从她手中接过水桶的绳子,想象中绳子的重量并没有出现,他的手居然毫无征兆的从她的手上穿了过去。
这是怎么会事!?楚清一时震在哪里,难道最后贺千慕还是没有来得及将他带回去,他已经被真气震死了么?
还未来的及震惊完,他抬头想确认周围的环境,身边的女人正好回头,那熟悉的眉眼却将他吓得差点叫出来,怎么回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