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轻笑。
“那天晚上幸好老爷子中了风不能再开口说话,所以宗傲枫才迫不及待带我回来登记,可是事与愿违,在宗老爷子能说话之前,宗家上下都不肯确定继承人,所以宗傲枫又开始和乔曼合作了,证明他的实力。”
或许,真的像她猜得那样,就是宗傲枫气得宗老爷子中风入院,说不定在宗老爷子能说话之前,宗傲枫会做出更加禽兽不如的事,比如,让宗老爷子死。
“就算是这样,我相信他和乔曼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不是的。”
纪夏青扬了扬眉,又笑了一声。
“如果这次他不和我离婚,从而得到乔曼的帮助,他就没办法赢得了宗傲谦了,与其让他说出口,倒不如我先逼他。”
“你……”
许长安又一次说不出话来,她确实不知道宗傲枫是怎么想的,他行事风格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纪夏青撇了撇嘴,二人沉默许久,她忽然接过许长安手中的碗,吞了一口已经凉了的白粥。
“安安姐,你刚刚说有件事要告诉我,说吧。”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说出那件事的最好时机,许长安听着她如此绝望的话,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道。
“我是律师,这件事你应该知道。”
“嗯,知道。”
纪夏青看着许长安支支吾吾的样子,笑了起来。
“有什么事就说吧,现在的我还有什么事不能承受?”
“也不是什么不能承受的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宗傲枫在你高中时就注意到你了,那时我作为顾家请来的受理律师,也参加了你爸妈的葬礼,宗傲枫那时候闲着没事干,阴差阳错就跟着我去了。”
许长安说着,眼里流露出一丝心疼与愧疚。
“可能是上天刻意这么安排,让他那次跟着我参加了葬礼,你很特别,一直很特别,阿枫那时候见你们姐弟可怜,就一直在暗中保护你帮助你,你找的第一份咖啡厅兼职工作,就是阿枫安排的,不然你以为你不满十八岁,谁敢收童工?”
纪夏青沉默了许久,盯着许长安的眼睛没有一丝波澜。
“那他为什么不索性一直在暗中看着我?为什么一定要不惜设下那么大的圈套伤害我爱的人?只因为他喜欢,所以就一定要得到,是么?”
说到最后一句,纪夏青声音不由变得急促尖利,听着有些歇斯底里。
许长安以为把这件事说出来,纪夏青就能好受一点,没想到事与愿违,心里忽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阿枫爱别人的方式,或许有些和别人不一样,但是你要相信,他真的很爱你,他只想给你一切他觉得你需要的,或许这个过程会让你受到一些伤害……”
“安安姐,你不必说了,就这样吧,我和宗傲枫没有可能了,我接受不了他这种形式的爱。”
纪夏青飞速打断许长安的话,不让她继续再说下去。
“如果你今天是来当宗傲枫的说客,那我还是宁愿一个人被关在房间里。”
许长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
“既然如此,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想走,我今天是来带着你逃跑的。”
什么词语都形容不了纪夏青听到最后一句话的震惊,她惊讶地盯着许长安看了许久,说不出话来。
“我先出门,你再立刻从这个窗口先跳下去,我想办法把车倒到窗口前,动作千万要迅速,我帮你留着一扇后面的门,手脚要轻。”
许长安一边轻声嘱咐,一边快速从包里掏出一卷绳子。
她刚刚就观察过,这个房间果然和从前一样,窗口的大树树荫够大,能遮挡住大门处保镖巡视的视线。
说完,她帮着纪夏青将绳子放在大腿上,用裙摆遮住。
一切快得让纪夏青甚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许长安就已经走到房门前准备出去了。
“记得带上你的必须证件。”
许长安最后回头朝她比了个证件卡的造型,用唇语最后嘱咐了一句。
门口的保镖往里面看了好几眼,见纪夏青安静地背对着他们坐着,没有什么异常,又静悄悄带上门。
随着门锁锁上的声音,纪夏青飞速从床上弹起,打开放着她的小包的床头柜,所有的证件都在里面,银行卡也在里面,上次宗傲枫帮她办理的护照也在里面。
有过一次经验,她做什么速度都非常快,听到底下的一声喇叭,她立刻顺着绳子小心翼翼爬上去。
许长安车子停的角度刚好,停在了窗下的草坪上,还有几丛小灌木遮掩。
许长安则站在不远处,透过树丛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正在和陈妈说什么。
“现在别去打扰她,她好不容易刚刚才肯松口吃了一点东西,过会儿中午你上去要是看她还是没吃多少,晚上再叫我来,我好好开导她……”
没有人看见她,保镖的注意力不在车子这里。
她心口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小心翼翼拉开车门,又轻轻带上车门,许长安的车门质量很好,不费劲就带上了。
她缩在后排车座底下,直到许长安上来,带她往机场的路上飞驰,她还觉得跟做梦似的。
“你现在想去哪里?”
许长安在前排长长松了口气,微微侧过头问她,“我现在帮你订机票。”
“奥地利。”她想都不想,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