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全副伪装起来,她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淡得没有一丝情绪,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回视他。
“纪夏青。”
宗傲枫只叫出她的名字,就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沉默将粥舀起,递到纪夏青的唇边,他此刻宁愿她发火跟他争吵,也不愿面对她的淡漠,这样的淡漠让他无所适从。
纪夏青没有拒绝,任由宗傲枫一勺接一勺,不紧不慢的喂自己。
温热的粥下肚,她觉得身体慢慢恢复了一些力气后,伸手想将碗接过来,宗傲枫却依旧固执地要喂她。
她面无表情看他一眼,懒得再抢,眼中的疏离却更深了。
分明是亲密喂食的动作,此刻却因为沉重的气氛,也染上了冷意。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纪夏青终于喝完粥,她不再搭理宗傲枫,躺回被窝里,养精蓄锐。
她要和他离婚,并不会因为他喂她喝一碗粥就改变想法。
而他一定不同意,一定会发怒,然后继续折磨她。
她太了解他的占有欲,他只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打消这样的念头。
这是一场持久战,而且,她一定要打赢。
现在不是交锋的时候,她的身体太虚弱,根本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消磨他的怒气。
见宗傲枫把空碗放到一边,继续坐在床边,没有要说话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纪夏青索性一侧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身体的疲惫竟然让她真的就睡过去了。
他看着呼吸逐渐平稳的她,眼底的光更加深邃。
接下来的日子,宗傲枫不再早出晚归,娱乐花边新闻上,宗二少的身影也随之沉寂。
即使纪夏青疏离他,有时甚至近乎无视他的存在,他竟然也奇迹般忍耐下来,没有与她发生争吵。
纪夏青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好几天,一直没有将离婚提出来,一是将宗傲枫的退让看在眼里,二来她也是想看看自己心中对他是否还存最后一丝侥幸。
可雨夜他开车撞她的那一幕,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偶尔在梦里,她会被自己浑身鲜血淋淋的模样惊醒。
她还是要离婚,只有脱离他,才能摆脱噩梦。
十一月上旬,宗氏集团在与乔家天下财团宣布解除合作关系以后,又成功与天下财团签约,由天下财团出资在一座海滨城市建立影视基地。
这件事,在娱乐新闻和财经新闻上大篇幅报道了整整三天,而宗氏集团即将举行的盛大庆功晚宴,更是吸引了业界人士的关注。
众多明星和记者,为了那一张邀请函,绞尽脑汁甚至争得头破血流。
纪夏青却只是一笑置之,她已经不是宗氏集团的员工,再过一阵子,她跟整个宗氏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晚宴再精彩奢华,她也没有兴趣,这些事在她眼里就是新闻而已。
宗傲枫为什么又和乔家有联系,她也不想过问。
他因为她失去了太多东西,一样一样再抢回来,也是应该的。
他不可能眼睁睁把自己苦心经营的东西全都送到宗傲谦手上,而且在宗老爷子半身瘫痪不能开口说话的前提下,他必须出手抢回一点东西,她完全可以理解。
关了电视,正准备上楼睡个午觉,大厅外却响起熟悉的车子引擎声。
按理说,这个时候宗傲枫应该在会场准备,怎么回来了?她不想看见他,随即上楼回房关上房门假装睡午觉。
刚钻进被窝,卧室门就被推开,纪夏青不自觉地撇了撇嘴,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一动不动继续假装睡觉。
她根本没有打算理宗傲枫的准备,谁知他径直走到床边伸手将她从床上拖了起来。
她被他扯得心里一阵恼火,睁开眼睛没好气问道。
“怎么了?”
宗傲枫手中拿着个礼盒,没有立刻回答,将礼盒打开,一条淡紫色的礼服静静躺在盒子里。
他轻轻提起礼服,被透进窗户的午后阳光一照,霎时流光溢彩,美得足以让人窒息。
“去试试,晚上陪我出席晚宴。”
说完,他将礼服在坐着的纪夏青身前一比划,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光。
“我不去。”
她立刻开口拒绝,不等宗傲枫开口,又添了一句。
“宗傲枫,和一个即将跟你离婚的女人一起出席晚会,不怎么好吧。”
宗傲枫脸上飞扬的神采立刻转为阴霾。
“我没同意说要离婚。”
“只要我签了字,哪怕你不同意,只要分居两年之后法庭就能宣判离婚。”
她原本想等宗氏集团忙完这档子事,再开口和宗傲枫说离婚的事情,可眼下的情况看来,她不能再拖了。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