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婳月的声音,慕容止的手一抖,手中白光色的光剑淡了下去,阿瀛手中的斩魂剑对着他的心脏直直而来,他只觉心口一阵刺痛,低下头,火红的剑气划破了他的衣襟,鲜血渗了出来,浸透衣袍。
阿瀛猛地拉回剑,面色一惊,“你不要命了?”要不是他及时收住手,剑已经穿透了慕容止的心脏,就算他是神,被斩魂剑所伤,同样会魂飞魄散。
月月曾经那么爱他,阿瀛还是下不了手。
莫嫦曦向金光罩扑上去,她不能让她再有被救的机会。
凌婳月看着扑来的莫嫦曦,心脏顿时一停,只见眼前划过一面光墙,便听到莫嫦曦惊喊了一声,“慕止哥哥!”
阿瀛怔在原地,只见慕容止已经到了院厅中央的诛仙阵中,他徒手撕着诛仙阵,金光罩上所有的光电击入他的身体。
凌婳月怔看着面前的慕容止,那没有焦点的眼眸正对着她,她在那眼里看不到任何情感,只见他的脸色惨白,两边的金光罩发出的光电从左右撕扯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在巨大的力量下变形。
阿瀛唇齿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那个为了月月可以不顾一切的人,看着此刻的慕容止,他只觉浑身一阵无力。
莫嫦曦的身子直直地瘫跪在地上,不停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慕容止,难道你忘了你身为月帝的职责了吗?你忘了对我的承诺了吗?”
对慕容止来说,月帝的职责,高过一切,比他的命还重要,所以当桃花揭穿亡姬身份的时候,他轻易的就相信了桃花所说的一切。
凌婳月面前的慕容止,半天才回过神来,眼看他的身体就要被撕碎,凌婳月轻唤了一声“容止……”她上前抱住了他。
慕容止感觉到凌婳月抱着自己,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月月,我终究还是输给了你,看到你有危险,我无法控制住我自己,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月帝,我愧对众生……”
“容止……”凌婳月呓语了一句,只觉身体快要被撕裂了一般,她重重吐了口血,喷溅在慕容止的心口。
慕容止漆黑的眸子处有一道红色的光晕,好似有一道闪电周入脑海,他仿佛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曼珠沙华,带着怨恨和不甘在大火中肆意绽放。
“慕容止,你为何不信我?”
凌婳月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似从他的记忆深处传来,他看到凌婳月拿着剑要杀自己,然后她撞在了自己的剑上,再纵身跳入火海。
“月月!”阿瀛大喊了一声,挥着斩魂剑往金光罩斩去,只听“轰隆”的一声巨响,整个院子发生巨大的爆炸,瞬间天崩地裂,飞沙走石。
前方的缘来酒楼也开始摇晃起来,方圆数里的房屋也产生具大的震动,有人大声喊道:“地震了,快逃啊。”
爆炸中,莫嫦曦扑到慕容止的身边,抓着他的手臂,厮心裂肺地喊道:“容止哥哥!”
慕容止倒在地上,怀里还抱着凌婳月,他感觉到莫嫦曦,用尽全身力气向她说道:“桃花啊,我救了你一命,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欠你的了,我们之间两清了。”
说完这句话,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不,”莫嫦曦死死地抓着慕容止,“你救的不是我,你救的是凌婳月……”看着扑在慕容止怀里的凌婳月,她胡乱地摸起地上的一把剑,往凌婳月刺去。
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男子按住她的肩,“你不要命了?”一股气息吹起袍子的帽檐,露出一张苍白可怖的脸,这张脸从左半边脸的中央沿着发际线从上一直到右半边脸的眼下都由白色的面具覆盖着,左边面具上画着三道红线,直入发线。
一道红色的影子袭来,黑袍人带上莫嫦曦,在护卫的掩护下,趁着混乱,逃离了。
少阴忙跑去救阿瀛,阿瀛重重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周云汐和安离然带着人进入院中的时候,只见阿瀛和凌婳月躺在地上,慕容止却不见了。
剑十一等人斩杀了敌人大部分的护卫,还是让几人逃走了,
三日后,越秦历778年八月十日,国庆大典。
天已经黑了,皇宫里的太极殿灯火辉煌,将大殿照如白昼,殿内地上铺着厚厚的嵌金丝红地毯,梁上挂满了精巧的彩绘宫灯,结着绚烂的绸子,大殿四周的铜柱子旁皆摆设一人高的雕花银台,银台上放着莲花香炉,香炉里燃着名贵的香料,整个大殿中弥漫着一种温暖和煦的醉人气息。
大殿的正中心设着皇帝的龙椅,龙椅空悬,龙椅旁边坐着贤妃,她穿着一身红色宫装,裙上绣着繁复的百鸟朝凤图,头上戴着八凤步摇,这一身妆容,已经接近皇后的凤袍,一双水眸秋波流转,仪态千万,十分扎眼,她身侧依次坐着几映妃等几位皇室女眷。
大殿下方,左边是男宾席,坐在首位的是李丞相,李丞相低着头,眯着眼睛,好像是在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