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知道了吗?
凌婳月浑身绷紧,雨儿是帝星,难道秦殇知道雨儿还活着?
“慕容止说你是紫微星!”
凌婳月松了一口气,猛地坐直了身子,“你早知道了?”
“是。”
“你为什么没杀我灭口?”以秦殇的性格,又怎么会容忍一个被称为紫微星的人同在秦越国,同在皇宫?
秦殇静静地看着凌婳月,“你不是也有很多机会杀死朕吗?”
凌婳月被他一句话堵着,自己一开始没有杀死秦殇,是因为不想让他死得那么便宜,后来是不是想雨儿没有父亲,而现在……
她看着秦殇,秦殇看着她。
沉默了一会儿,秦殇站起来。“郡主下得一手好棋,不过操之过急,剑锋易折。”
凌婳月警惕地看着他,顿了顿,秦殇又说道:“今天金銮殿上,多年来装聋作哑的李丞相,可是为贤妃说话了。”
凌婳月一窒。
“朕先回去了,郡主早些歇息。”
凌婳月看着秦殇的背影,暗暗呼吸,原来,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原来,他对李秋影……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宠爱。
“秦殇!”她突然站起,急切地叫住了他,秦殇正走到门口,听她喊自己的名字,他回过头来。
凌婳月看着他,一阵风雨吹来,殿厅里的灯烛晦暗不明。‘
风雨过后,烛光又亮起。
凌婳月声音柔了柔,“雨太大了,”她转过身向玉树,“给皇上换把大一点的伞。”
“是。”
玉树换上一把大的伞,小罗接过,为皇上撑起伞,秦殇眼底闪过一丝杂色,抬脚跨出了门槛。
“皇上!”小罗快步跟上去。
雨太大,雨伞根本不管用,才没走几步,秦殇的衣服就被雨水打湿了。
凌婳月走到门口,风雨飘进来,打落在她一尘不染的衣衫上。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殇的背影,雨帘很快遮住了她的视线。
玉树上前来,看看门外的雨,又看着凌婳月,不由皱起眉头,主子对皇上果然是真爱啊,看她这深情的样子。
“主子,皇上已经走远了。”
凌婳月回过神来。
玉树提醒道:“主子这么喜欢皇上,怎么不把皇上留下来?雨这么大……”
凌婳月没好气地说了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他了。”
“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你为了追他,都跑到皇宫来了。”玉树越来越不了解自家主子了,“而且皇上长得那么好看,不正是你的菜吗?”
凌婳月懒得跟玉树解释,说了他也不会懂。
她朝外看了看,今天的风雨太大,从白天持续到晚上,地上水积到脚踝,殿前院花落了一地,浮在水面。
她总觉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主子,风大。”玉树替她披了件披风。
“把门关上。”凌婳月拉了拉披风,转过身,往内殿去。
“是。”玉树将门关上,又吩咐丫环们灭了几盏灯。
凌婳月回到棋盘前,正坐在秦殇坐的位置上,目光无意落在棋盘上,刚要灭灯,眼睛不由睁大,她认真看着棋盘,只差一个黑子,这盘棋她就输了。
她回忆起秦殇最后举着那枚棋子,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把棋子放回盒子,让自己赢了。
是自己跟他下棋时无法平心静气,下得太急,还是他的棋艺竟也这么好。
不管怎么样,这一局棋,他让自己赢了。
他到底是何用意?
夜已经深了。
第二天,雨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剑十一一日便送来了凤魂卫的密函,黄河中游豫州发生洪灾,灾情严重。
这个消息令人忧心忡忡,但无疑给她一个打开国库彻查的理由。
雨太大,不能出门,凌婳月便在内殿里看书。
她让人把秦越历代皇帝时期的史记翻了出来,认真查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