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婳月学着他的样子,一碗灌下,“咳咳咳”,酒有些辣。
“哈哈哈!”,楚应狐看她狼狈的样子,笑的前俯后仰,“不能喝就少喝点,你这小身板!”,说着,还在她后背上猛拍了两下,凌婳月顿时挺直了背脊,一副防备的样子。
看他好像没发现什么,才松了一口气,“谁说我不能喝,只是没想到这酒这么烈。”,其实,她喜欢烈酒,辣过之后,便是浓浓的香甜,入胃后还会格外的温暖。
凌婳月狠狠灌下一口,豪迈的擦擦嘴角滴落的酒滴,“这酒果然不错,哎对了,你说你还闯荡过江湖?”
楚应狐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我十三岁的时候偷偷跑出皇宫,凭着半吊子的武功闯荡了三年,这三年里,我结交了不少江湖知己,那个时候,是我最为开心的日子,劫富济贫英雄救美,呵呵,可是三年后,凤羽国内乱,我不得不回宫,那日,似乎也是盛夏吧,我将酿好的十里香埋在此处,想着,凤羽国安定后,就返回江湖鲜衣怒马叱咤肆意,同知己喝着这十里香,该是何其畅快。”,楚应狐说着说着,充满光芒的一双凤眸突然晦暗下来。
“可是,十年过去了,我再也没再踏上江湖一步。”,那一年宫变,皇子一个个被杀,反贼被剿灭之后,凤羽国只余了他这一个皇子,为了稳定朝堂和天下,那时他便成了太子。
“原来你的梦想是江湖,而不是天下”,凌婳月有些理解他的梦想,她也一样,不喜欢朝堂,喜欢把酒东篱下的隐世生活。
楚应狐狠狠灌下一口酒,“那已经只是一个梦了。”,永远不会实现的梦。
“自我成了凤羽太子,便学着算计别人,学着尔虞我诈,学着谋划天下,以前的那个可以肆意喝酒吃肉的楚应狐,已经不存在了。”
他倒了一碗酒,洒向了地上,虽未言语,凌婳月却知道,他是在祭奠,祭奠那个死去的自己。
学着他的样子,她也倒了一碗酒,洒向脚下大地。
“我也有死去的自己,若是有机会,我说给你听”,那个自己,是真的死去了。
“好。”
“殿下,你不是想听歌吗?送给过去的你和死去的我一首,如何?”
“好。”
夜色如水,在大地上缓缓流淌,别院屋脊之上,两名男子衣袂飘飘,酒香四溢。曼妙轻歌由此而发,穿透夜色,直达天际。
窗透初晓日照西桥云自摇
想你当年荷风微摆的衣角
木雕流金岁月涟漪七年前封笔
因为我今生挥毫只为你
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
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我在人间彷徨寻不到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远方有琴愀然空灵声声催天雨
涓涓心事说给自己听
月影憧憧烟火几重烛花红
红尘旧梦梦断都成空
雨打湿了眼眶年年倚井盼归堂
最怕不觉泪已拆两行
楚应狐静静的听着,一双眼眸,随着那歌声便的深邃悠远,直到歌声尽了,他才抬起一双带了几分朦胧的醉眼,本就狭长的凤眸更显迷离,“子之。”
“恩?”喝了几杯酒,她脸庞红红的,更显娇俏,只是如此男装,多了几分怪异。
“不知为何,那日只听你弹奏了一曲,我便觉得好像找到了知己一般,子之,你像个谜,越是让人看不透,我越想将你看透,怎么办?”
凌婳月思绪停顿了一下,“殿下,你喝多了。”
“今日一歌为你为我,我好像变得更奇怪了。”
奇怪他怎么对一个男人如此上心,奇怪为何偏偏想要去探究一个男人,奇怪,一个男人干嘛要生的比女人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