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了。”
“不,没有过去!”凌婳月坚定的看着他,“我还活着,我没有死,上天再给我一次活着的机会,就是让我报仇,秦殇李秋影,他们不死,我难入地府重生。”
“何苦呢?”慕容止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女人却让人心疼,“上天给你转生的机会,是让你活的更好,而不是为了仇恨…”
凌婳月眼中渐渐凝聚的防备和疏离,让他不得不住口。
“你现在知道了一切,是要离开,还是要置身事外,或是告密,随便你,但是别试图说服我,你不是我,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经历,就无权置喙我的所作所为。”
慕容止暗叹一声,“你想过还在宫中的皇子殿下吗?你想过整个将军府吗?你这么做,真的是万劫不复。”
“我当然想过。”凌婳月恨恨的说,“淮雨在宫中,只是煎熬,有个那样狠毒的父亲,还不如不要,我会想办法将他带出来。至于将军府,我不会牵连到将军府,但是千娇百媚阁的所有人,我会找个机会全部遣散出去,而你,现在就可以走!”
刚要对他有丁点好感,此时却又不得不防备起来。
慕容止苦笑着摇摇头,“我若是能离开,早就离开了,你以为一个镇国将军府能留住我么?”
“那你是怕被我连累?”
慕容止再次摇头,“我从来不怕被连累,我只是怕麻烦。”不然他也不需避世了,“好吧,我也不再劝你,一个人的执念越深,心魔便越重,你那心悸,还是好好控制的好。”
说完,慕容止看一眼已经回来的剑十一,径自转身离去。
送殡的皇后仪仗已经离去,百姓擦擦眼泪站了起来,从此,属于德庄皇后的时代已经过去,德庄皇后莫桑梓几个字,或许只能记入史册了。
月更日替,几年之后,还有几人能记得她。
凌婳月为了平复下心情,带着剑十一无目的的游荡,在天黑的时候,才回到将军府,芝兰玉树迎了进来,挤眉弄眼了半天,却没看见同主子一起出去的慕容止,再看自家主子的面色,还以为是两人吵架了。
敢惹主子生气,看是那慕容止皮痒了,仗着主子充他就放肆。
“主子,该用膳了,厨房做了主子最爱吃的红烧鱼…”
“我不吃了。”凌婳月直接经过两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天色已经暗了,她却没有点灯,关上门后,背靠着门扉,身子缓缓的滑落,身体全身的力气,好像被瞬间抽空了一般。
好累,真的好累。
满心满腹的被仇恨充斥着,好累;满脑子想着报仇,好累;对那个男人又爱又恨,好累。
凌婳月将头埋进膝盖间,允许自己短暂的脆弱,今日看见自己的尸身,看见那双珍珠绣花鞋,又想起了过去,美好的回忆,恐怖的记忆,都像毒蛇一样在她心口缠绕不已,让她几欲承受不住。
秦殇,秦殇,秦殇…
这个让她恨极了的名字。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她都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辰的时候,她扶着身后的门扉,才缓缓站了起来,酸麻的双腿,让她差点摔倒。
房外,月上中天,清凉的月光从敞开的窗户外照射进来,透着一股柔和的光芒。
凌婳月待双腿的酥麻过去,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的走向自己的寝床。床幔落下,玉树早已将床被铺好了。
屋里的熏香是凌婳月喜欢的味道,也是慕容止专门为她配置的熏香,说是同那凝神香一般,可以让她凝神舒气。
凌婳月一边走向寝床,一边脱下外衣,头上的簪子抽出,如瀑布一般的黑发顺流而下,此时的她映着月光,带着一股慵懒的美丽。
撩起幔帐的手方方伸出,却被里面伸出的一只手,更快的拖进了帐幔之中。
“啊!”凌婳月惊呼一声,却被床上的人捂住了嘴巴。
“月儿别害怕,是我!”床上的男人从后面紧紧的抱着她,放开了她的嘴巴,却未放开她的身子。
她转过头,正对上一张俊颜,月光下,他眉目挺拔,面色朱润,正带着邪邪的笑看着她。
“怎么,月儿不认识我了?”男子微微挑眉,双手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