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扬鹤的命令,洪承畴心里暗暗叫苦,这总督显然未曾接触过那些劫粮贼,并不知其厉害之处。
别说是再给自己五千人马,就是一万人马他洪承畴都没有把握留下那些人。可眼前显然不是与扬鹤说这些的时候。
洪承畴明白扬鹤正在气头上,现在他说什么都没用,还不如先听从他的安排,带着人追下去。
洪承畴抱拳领命之后,很快便带兵出发。五千人马却只有两千骑兵,余者都是步兵。为了不跟丢东江军,洪承畴只得先行派出探子在前追寻东江军的踪迹,大军只能在后面缓慢前进。
此刻已接近黄昏,日落之后,洪承畴猜测逃走的东江军定然要停下休息。这一整天的奔逃,就算人支持得住,马也支持不了。
而且洪承畴心里也已经另有打算,他不准备再与东江军发生任何冲突,现在最重要的是跟踪,然后挖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只要得知他们是何人,来自哪里,洪承畴也就算是对扬鹤有个交代。至于后面的事情该如何决断,就全凭扬鹤去拿主意。
扬鹤此刻显然不知洪承畴心里的打算,目送其离开之后,抬头望天,见已经是黄昏。此处距离潼关已经不远,稍微犹豫之后,他便带兵前去潼关。
陈继盛带着东江军的弟兄摆脱官兵之后,并未停下脚步,而是一直跑到半夜才在一处荒郊野岭中停下来休息。
黑夜里为了不让人发现,陈继盛下令不许生火,吃饭也只能吃随身所带的一些干粮,而水就只能是未烧开的溪水。
刘光祚与承祚两人围坐在陈继盛的身边,三人的面前有一张手绘地图。陈继盛手持火折子仔细看了一会地图,指着潼关城外几里远的一个平原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在这里?”
承祚稍微瞄了一眼肯定的点点头:“是,只要我们继续顺着河流走,再有一天的行程便可抵达与都督约好的地点汇合。”
刘光祚见陈继盛依旧皱着眉头,似乎心里依旧很担忧,他旋即咧嘴笑道:“大哥,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了,无需担心什么!粮食也已经安全的抵达都督那里,说不定现在已经运回叶县都说不定。”
“狗屁!”
陈继盛大眼一瞪,当即便是一声冷喝。
刘光祚吓了一跳,脸上尽是茫然,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需要受到陈继盛这般待遇?
“大哥……。”刘光祚不死心,想要问个明白。
不料,刚一张口,却被陈继盛截口拦住:“现在我们并不是怕官兵追杀,而是不能暴露我们的身份,不然这次劫粮就算失败,后患无穷。”
“大哥是担心官兵会吊在我们的身后跟踪?”承祚显然悟性不错,听陈继盛微微点拨了一下,立刻就猜到了。
陈继盛赞赏的点点头:“不错,所以我们不能再按原来的路走回去,必须得绕道从别处走。直到确定把官兵甩了,我们才可以安全的回叶县去。”
承祚这时却皱起了眉头:“可是官兵就吊在我们的身后,大军行走哪能不留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