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饼,炊饼,刚出锅的炊饼”
“哎,大娘!您的织布”
“算命了,算命了,百算百中,不中不给钱”
“哎呦,小哥过来啊。来嘛,姐姐这有好大好香的馒头呢,想吃不?”宜春院的姐儿们吃吃笑道。
话说陈小七自打杀了蝙蝠精以后,黄鬃马也碰了鬼似的不见了踪影,再加上道虚观主给的盘缠也花的差不多了,只能以土行遁法往东边赶路。原先他傻傻地以为一掐诀就可以遁个几千里,哪知只不过半里路程,便累得像条狗似得趴在地上动也动不了。一路上遁遁停停停停遁遁,光打坐恢复气力这一路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这却也不能怪他,原来这土遁法门,能不能去的远,最着紧的便是施法之人的法力修为。法力雄浑真气充足,自然可以朝游苍梧暮沧海,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可似陈小七这般才刚刚迈进感应不久,还在凡俗之中徘徊的人,自不可能一遁千里而不停歇,最多也就能窜个半里数。
话不多说,这一日他来到广阳城,抬眼一看,嚯!只见那城墙高大坚固,城楼上翠瓦飞甍,流金雅阁,阁楼上琉璃瓦片碧绿魅然,真个是气势恢弘。单单说这广阳城,乃岭南道首府、大隆王朝屈指可数的所在。这里商贾云集行贩无数,端的是人山人海,酒肆茶馆层出不穷,说是五步一馆十步一肆也不为过。青楼的姐儿们个个搔首弄姿,争妍斗艳,搬弄着各种手段,有的甚至连嫩白可人的玉兔儿也都露了出来,充塞的胭脂味儿勾得浪子们蠢蠢欲动,恨不能当街就行那苟且之事。城里更有那瓦舍勾栏,什么唱曲的、耍猴的、比武打拳、说书的、走钢绳杂耍的、打花鼓的、斗百草斗蛐蛐的、还有各式的傀儡戏、相朴表演。。。名目繁多,真个是五花八门,繁华盛景,让人应接不暇。
陈小七一边走一边啧啧作响,新鲜的事物直欲闪花了他的眼,待看到有姐儿向他招手,隐约间似乎还能看到两团白白的物事,顿时鼻中喷血,失了魂似的就要走过去。
“哎哟!他娘的哪里来的瞎子,走路不看道吗?急着去投胎啊?!”一粗壮汉子扬了扬拳头大声骂道。陈小七嘿嘿了一声,也不管他,摆望间却只见得左前方人潮涌动,内里边空出一大块地方来,架着一台子,台上立着一道人。只见那道人身着绛色法衣,头上戴着逍遥巾,脚踏云鞋,右手执着法剑,左手捏着符咒,身前一供桌法台,法台上有着法绳、师刀、如意、法旗、令牌、天蓬尺、法印以及三清铃等诸多法器。
“请了,请了!”
那道士踏着罡步,嘴里念念有声,不一会儿就大喝一声“着!”,只见他手里的符纸顿时燃烧起来,往前一扔,法剑灼灼有光,按着八卦图案分开两仪太极,向旁边的王家大宅某处轰去。“吱!”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不得了啊,了不得!”陈小七身旁的老妇人赞道,“这王员外可是放心了”
“可不是吗,王员外的千金前几日莫名其妙的癫狂起来,经常一个人跑到西大街的角落里对着墙角卿卿我我,摆出那许多令人不齿的姿势出来,可惜当时老子不在,要不然定要她尝尝真正的男人滋味,可不好过在那自己摸索耶?”宅子边上的猥琐汉子掏了掏裤裆,又闻了闻手,叹息道。
“啊嘎嘎哈哈哈哈”周边顿时活泼了起来。
原来这王家小姐是害了迷魂症,王老爷老来就这么个女儿,见着平日里温文尔雅秀丽贤惠的心头肉变得疯疯癫癫起来,甚至做出那等令人脸臊羞耻之事,便四处寻医求诊,可偌大的一个广阳府,就是没一个郎中能够医好。无奈之下,又听得外边的人风言风语,说是王家小姐被妖精勾了魂魄,吓得他急急忙忙找了安都观的法师来做法事,好把那可恶的腌臜妖怪驱除。
于是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这王家有钱着呢”另外一人接口道,“在广阳府,谁人不知王大富的名声?那可真真是富可敌国。光良田就几千亩,牛羊无数,城里好几处酒楼饭馆都是他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