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言轩阴沉着脸色,冷然道:“成大事者,不拒小节。你娘亲死了,你和你姊姊就没有丝毫利用价值了。让你代替冷雪嫁到菰安郡,再杀你灭口,也是为形势所迫,你不用耿耿于怀。当年,像这个样子死在你娘亲手下的人还少吗?!别说你现在没事,就算你真的死了,那也是因为一报还一报。”
我咬了咬牙,双手捏成拳头,用力之处,手背上青筋暴起,言语之中再不客气,我冷冷而笑,甜甜道:“果然是一报还一报,难怪蓝大将军你今时今日会被人捆得像只粽子。”
蓝言轩淡笑,冷冷道:“成王败寇,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但老夫也很想请教姑娘,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拉拢了琥阳王,让他配合你们演了这场戏?!”
承哲在一旁倾听,此时尔雅而笑,双眼顿如一弯细月,寒星青波,端得是惑人心魄。“琥阳王之所以肯配合朕演这场戏,还不得多谢谢仲父你!!若不是你狂妄放肆,不把朕和皇族放在眼中,处处压制我们,还当朝打他耳光,朕又怎么会有机会跟他合作呢?!激怒琥阳王,令他逼宫造反,然后趁乱派杀手取朕之项上人头,最后再栽脏嫁给他,令他做一个替死鬼,这岂不是仲父你原本的计划?!”
蓝言轩猛地抬头,直直地凝视他,眼中似有不甘,他那干涩的嘴唇不停地抖动着“你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
承哲的身子倏地转过,声音冷冷的,失去了刻意保持的那种优雅悠闲“朕真不知道你是狂妄过了头,还是糊涂过了头,孔令明和朱双虽都是你的走狗,可他们的女儿,却是朕的爱妃。你真以为他们甘愿不当皇亲国戚,反而甘愿当你爬高的垫脚石吗?!你所抓住他们的把柄,无法也就是贪赃枉法这类小事,与朕的江山比起来,这些算什么?!朕早就跟他们谈好,赦免他们的一切罪行,而且还保他们的女儿妃位不变。还有,你和太后千不该,万不该下狠手摧毁成仁堂和粲花堂,将那里的其他人员全都赶尽杀绝。如你所说成仁堂和粲花堂已经成立多年,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维持着每一个人的生存。你如此狠毒,又怎么会不让那些虽然跟着你,却失去了兄弟姐妹的人失望心寒呢?!而朕,却跟你恬恬相反,朕不顾一切的保护他们,给他们生存的空间。所以,他们暗中出卖你,转而投靠到朕的身边来,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银色的月光从窗格之间泄漏到屋内,为承哲那绝世的容貌之上抹上一缕冷艳的狠色,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方才将情绪平复下来,淡淡道:“朕当日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把他们全都杀光,直至今时今日,朕才知道,原来这二个组织里的人根本全都是前朝余党。太后和你,之所以下如此重手,是因为你们早已没了复国之心,你们只想着要享受眼前的荣华富贵和高高在上翻手覆云的绝顶权势,你们害怕他们的存在,会威胁你们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所以你们要消毁证据,杀死一切有可能知道朕、太后还有你是前朝旧人身份的人。”
耳畔传来着声声更漏,颊上染上夜风的微凉,我待在这小小屋里的时间虽然不知几何,但皇帝与蓝言轩之间字字入骨,点点惊心的问题,却令我觉得已经挨过了千年万年。我看了看银河清浅的夜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现在,我想回去了!!”
“急什么?!”承哲抬着墨目,灼灼地看着蓝言轩,漂亮的浓眉微扬,染抹着一丝恨意一丝趣味,唇角微微扬起优美的线条“朕跟仲父还没聊没呢。仲父,你说是吧?!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左一声仲父右一声仲父看似叫得亲热无比,用心却极为歹毒,每一声仲父里头,不晓得含了多少讽刺和恶意的嘲弄。
蓝言轩似没有听懂他的恶毒之意一般,他瞪着承哲,说道:“当日,你胸口一剑,是老夫亲眼验证,你没了心跳,没了呼吸,没了脉搏,也是老夫亲自验过,而且派御医以银针试过。老夫也知道用龟息**和或者封穴之术原也可以假死过关,但却不能超过三四个时辰,但皇上躺在里面已经差不多有超过二十几个时辰了,期间,老夫派人对灵柩实行严密保护,根本就没人靠近过,老夫实在想不通,皇上你到底是怎么样死而复生的?!”
“死而复生?!”承哲清澈的双目以极快的速度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轻笑一声按事先想好的说词道:“在你儿子攻入皇宫之前,神医薛飞便已经化身成神鞭四将中的一人,守在朕的身边了。为了让仲父相信朕是真的死了,朕的确故意挨了表妹一剑。当然,这一剑的部位、深度和力度全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算计过。表妹为了练这一剑,可真是练得手腕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