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他的眼光越来越灼热,我有些慌乱起来,也顾不得君臣之别,心念转动间,唯一自由的那只手曲肘就向他撞去,他竟早就已经防了我这一手,左手用力一推,我顿时重心不稳,整个人就往后栽去。我一声惊呼,原以为要栽到湖里去,不想腰间一紧,已被他大力扣住。我惊后余悸,睁大眼看着面前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年轻皇帝,他半含着笑,眸色更见深。
我面红耳赤,心中且恼且惊,叫道:“请皇上放手!”
“朕若是放手了,你岂非要掉到湖里去了?”承哲微微而笑,声音突然压低了几分,带了几分沙哑,几分魅惑,轻柔地问道:“飞雪,你还记不记得在隐龙山庄那场雷雨中,我对你的承诺?我说过,你若是女子,我必当娶你。”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请皇上放手!”他炽热的眼色,令我的心跳地有些乱。
“你是真的忘记了,还是不愿想起?”他淡淡的牵起嘴角,神色是那样的柔和,清淡的像是山中谪仙,他就这样抱着我,静静地看着我,一动不动。有微微的春风,卷起他的龙袍的一角,扬起淡淡的龙延香味。
我看着他那张熟悉的面孔,看着他那双灿若繁星的双眸,突然觉得心底的酸涩像是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了上来,铺天盖地的蔓延过我的身,我的心,眼睛不知在什么时候有了一丝湿润,我狠狠地咬着下唇,缓缓地向他问道:“皇上确定隐龙山庄的萧慕白只仅仅向夜飞雪许下过这样的承诺?皇上确定隐龙山庄的萧慕白会在大婚在即的时候,跟别的女人谈情论爱?皇上确定隐龙山庄的萧慕白会这样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小姨子不肯放手?”
“飞雪!”承哲的面色霎时间变得雪白,他直愣愣地望着我,扣在我腰上的手,不禁松了,明亮的眼睛瞬时黯然了下来,他几乎吐字艰难地说道:“为何你要把我想得这般不堪?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他的目光让我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压抑和苦涩,我无法与他双目相对,唯有用力将他推开,狼狈地提着裙角跑了开去。
承哲一年五月初六,在钦天监官员拉长的一声通报“吉时已到!”声音中,容光焕发的承哲帝在内大臣、大内侍卫、以及礼仪太监的簇拥下,隆重登场,在乐曲声中步入乾清宫正殿,升座。各王公大臣伏地叩拜,高呼万岁。宣制官奉诏书,站在东侧丹陛上,高声宣诏,任命正、副二天使。而法驾卤簿陈设在太和殿丹陛及庭院内。皇后仪仗陈设在午门之外,其中有一顶皇后礼舆,外面的杏黄色缎子帷幔上,用金线绣着大凤凰。“女乐”分设在乾清宫后面和交泰殿前面。王公大臣喜气洋洋地站在太和殿丹陛上和太和殿庭院中。随着静鞭三响,在鼓乐声中,王公大臣向皇上行“三跪九叩”礼,“万岁”之声,地动山摇。礼毕,乐止,礼部尚书奉金册、金宝,宣读册文、宝文;然后,把节、册、宝授予迎亲正、副二天使。王公大臣再拜。而承哲帝则在乐曲声中,起驾回乾清宫,静候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