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宁郁住在哪里,但毕骆却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而很显然他的运气并不好,因为宁郁并不在。
在按了无数次门铃,又打电话让汤姆问了门口保安后,毕骆确定了自己的运气确实不怎么样,宁郁不在,他出去了。
而这种日子,他会去哪里?在了解今天宁郁是没有工作的毕骆面色不渝,难道已经有人在他之前约了宁郁出去?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起码毕骆知道,对宁郁抱有同样想法的不再少数。
汤姆见刚刚还心情不错的上去少爷面色冰冷的下来,心里咯噔一声,看来少爷出师不利啊。
不过下一秒他的担忧就飞到天边去了,因为导致毕骆心情起伏的那个人出现了,汤姆默默的回到车里,把空间都留给了毕骆。
宁郁吃完午饭之后就觉得有点撑,因为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所以不知不觉就吃多了,于是他就出来附近超市买了点水果准备消食,顺带一些晚上要吃的菜。
被覃棠告诫过以后,宁郁虽然不太情愿还是出门的时候带上了黑色的口罩,把羽绒服身后的大帽子带上,除了一双细长的眼睛就什么也看不清不了。
可是毕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拿着一个袋子,手插在口袋里走过来的少年。
明明穿着本该显得臃肿的深灰色羽绒服,但也许是因为太瘦的缘故,宁郁却依然穿出了修长瘦削的感觉,裹得严实的样子,意外的有些可爱。
毕骆的眼底渗出了点点的笑意。
而宁郁也一眼看到了前方雪地里站在车旁的黑色身影,不仅仅是视线里黑白的对比太鲜明,而是,那个人无论如何都过于压迫的气场。
这个时候,宁郁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东西,最终定格在那个下雪的夜里,那句“我会来接你”。
宁郁一时没有动作,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毕骆,看着这个实现了他当初所说的话的人,有些好笑,嗯,大概就是好笑。
不然呢,除了这种情绪,他还应该有什么?宁郁并不想知道。
总是出乎他的意料,毕骆,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宁郁隐约的感觉某种讯息,却下意识的排斥这种讯息。
就像他总是下意识排斥毕骆接近他一样。
“宁郁。”毕骆的声音很轻,但带出的情绪却很沉,他的眸光深邃却暗含着某种意义,见裹得严实站在雪地中的少年一动不动,只拿着一双露出的细长眸子凝视着自己,有些暴躁的心绪不由的平静下来:“我来接你了。”
那一瞬间他好像懂了他为什么这么想要宁郁能够留在他的视线中。
宁郁大多数时候都对别人不上心,对周边的事物也总是漫不经心,可是他愤怒的样子,开心的样子,却耀眼的让人心尖都颤抖。在那张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脸上,出现的些微情绪,对他来说都有着奇异的魔力。
那是毕骆从别人身上从未感觉到的,渴望,需要。
宁郁一直就是想避开他,但他却一直想要触碰他。
他虽然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却不代表他不懂这种感觉是什么。
宁郁半天没有吭声,其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毕骆那双深绿色的眼睛眸色很深,每一次对视宁郁都要控制自己心里那种战栗的感觉,那种感觉一度曾让他觉得糟糕透了,可是现在却让他的手脚不能动弹。
毕骆的五官轮廓很深,其实很符合混血儿标准的俊美,可是每一次让宁郁注意到的不是他的脸,而是那张脸上给予他的危险感。
虽然毕骆从来没有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可是每一次他在宁郁身边,就让宁郁觉得比什么都危险。
就像一个收敛了爪牙的野兽蛰伏在黑暗中静静的注视着你,虽然它拼命告诉你它的无害,可是那与生俱来的危险性却让人下意识的头皮发麻。
宁郁意识到毕骆不说话一直在等着他的回答,而他似乎也沉默太久了,于是耳力极佳的毕骆听到了宁郁那口罩遮住而显得更小声的轻笑,口气很敷衍:“毕骆,大过年的,你这是弄哪门子的幺蛾子?”
明明是挺浪漫的一件事,被宁郁一说就瞬间没了意境,要论冷场王,如果宁郁想,估计没人能比过他。
性子太恶劣也是一种神奇的技能啊。
可是一物克一物,世界上就是有毕骆这种人能毫不在意宁郁刻意破坏气氛,并继续没有丝毫影响说自己的话:“我说了,和我一起去c国。”
见宁郁不为所动的站在那里,毕骆抬脚朝他走了过去,质地偏硬的靴地踏在积雪上,发出让宁郁心烦的声音,而更让他心烦的是伴随着这种心烦声音走到他面前的高大身影。
话说,毕骆也只比他大几个月对吧,为什么比他高这么多,而且一段时间不见似乎更高了,难道这也是混血儿的天赋和优势?
“看着我,宁郁。”从上而下的角度可以让毕骆很清楚的看到宁郁那纤长浓密的过分的睫毛,他的声音很平静,他的耐心在宁郁身上总是很多的。
宁郁抬眼看着他,明明是处于下方的身高,他的眼神却让人感觉到他那居高临下的疑惑:“毕骆,你真的很奇怪。”
“如果你想赚钱,想出名,靠现在的环境根本做不到。去c国,在那里你能有更大的机会。”毕骆淡淡的叙述着事实,他总有办法理所当然的拐人的:“所以宁郁,和我去,一段时间,你能获得比你现在更多的东西。”
宁郁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笑,这种感觉很奇妙,所以他也真的笑了,闷笑:“毕骆,我承认你很有能力,但是不代表你什么都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