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暮柳听到这话,似是真的宽心不少,接过石夫人替自己擦眼泪的手帕,抽着声音,说道:“母亲,那个绿珠不见了。”
“绿珠?”
石夫人听着耳熟,很快想到这个叫绿珠的,不就是姬婨前不久纳的侍妾吗?
“是她,自从这女人进府我就看出她有问题。这次皇宫里来的人从书房搜出东西,肯定跟她有关系。她时常跑到书房去,说什么读书,我看分明就是有鬼。本来将她关在柴房想等到夫君过来,再好好审问她,没想到她竟然趁乱失踪了!!”
一听这话,石夫人也觉得这事不太对劲,立马招来侍卫去搜查这个绿珠,并且去醉花楼查查绿珠到底是何来路。
另一边,石苞出府之后,直接去了太傅府。
石苞能当上三公之一,自是也有他自己的聪明所在。猜出这些事情跟大司空府有关后,就知道能救儿子的人怕是只有太傅郑钧。
车驾刚到太傅府门口,守在门口的管家一见到他,态度很是热情,双手抱拳,道:“大司马,快快请进,我家大人已经在府里久等了。”
石苞速速跟着进去。
正厅之中,太傅郑钧已经坐在那里,见到石苞过来,起身寒喧道:“石大人,快快入座。”
“太傅,今天我过来,是专门有事想拜托太傅,求太傅一定要救救犬子啊!”石苞说到这话时,弯着老腰,两泪纵流,悲痛不已。
奈何郑钧看到他这副模样,很是无奈,上前扶他入座,道:“不是老夫不想帮你,你可知道今天发生这事之后,我立马进宫为你求情。奈何皇上看到从你府中搜出的贡品,龙颜大怒,当场下令将石姬婨收押天牢。如果不是我一再为你求情,怕是大司马府也难逃此案啊!”
“此,此事怎么会这样?”石苞相当震惊,未料到这次事情会让皇上如此动怒。要知道这几年皇上沉迷酒色,朝中大事基本都由风崇礼与太傅郑钧掌管,他只管寻欢作乐,点头下下指令就好。
这一回,却动了真格,让石苞很是疑惑:“虽然劫掠贡品是大罪,但一定是有人从中陷害我儿,皇上怎么能轻信这些三言两语呢。”
“问题是这次石姬婨劫掠的是由天龙商团押运的贡品,天龙商团在本朝的势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们每年向皇上缴纳的财物不计其数,这一次的贡品可是他们专门从民间搜来献给皇上,却被……”
后面的话,郑钧没有说下去,但石苞已经明白了。
“那依太傅之言,我要怎么办才好?”
“石大人还能呆在这大司马的位置上,我以为已经是大幸了。”太傅郑钧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
石苞顿时脸色苍白,已经知晓此事再无转圜余地,想着儿子石姬婨为此断送性命,心里对大司空府,以及太子一党,特别是天龙商团恨之入骨,暗暗起誓,一定要让天龙商血债血偿。
京城第一首富,王府。
说起王府,在晋天王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倒不是因为这王府当中有什么高官显赫,而是这王府里的主子王恺之可是皇室外戚,当今太子的亲舅舅,与太子之生母是一胞所生的兄妹。
奈何这妹妹早早过世,皇上也不看重他。搞得王恺之担任散骑常侍,却因为一个过错被罢免官职,成为一介无官无职的草民。
虽说王凯之或是没有当官的命,但有着极强的商业头脑,凭着这层皇室外戚的身份,打理家业,竟然在十来年里就成为京城首富,日子是过得有滋有味,羡煞旁人。
这晚,王恺之刚用过晚膳,就听到下人传报天龙商团的少主在书房等他议事。
天龙商团跟王恺之常有生意来往,王恺之自是重视,放下碗筷,便来到这书房,特意将所有侍从退下,才推开门走了进去,便见到一身玄色的背影。
“天龙商团的少主前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王恺之含笑道。
未料赫连炫听到这话,并没有应下王恺之的话,反而转过身,定定地看着王恺之,说道:“舅舅真的不认识赫连炫吗?”
这话让王恺之吃了一惊,他这些年从未进宫过,自然是不知道当年尚是稚子的赫连炫如今长成什么样子,反而因为经商一事,跟天龙商团走得极近。
这会儿赫连炫说这样的话,让王恺之相当诧异,但仔细看着赫连炫的样貌,却发现他跟当年的妹妹确有几分相似。
只是这天龙商团的少主怎么变成自己的外甥了呢?
赫连炫见出王恺之的疑惑,将自己孤身一人在宫里为了保全自己,只得假扮呆傻,让奸臣放松戒心的事情一一道来。
王恺之听完,综合当年的事情,已经确认眼前这个天龙商团的少主,就是妹妹所生之子,老泪横流,悲伤至极,当场就要下跪行礼。
“这些年我一直自责于当年一时糊涂,犯下罪行害得自此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未能好好兑现妹妹临终之言而后悔不已。真是苍天有眼,你能如此隐忍负重,也不枉当年你母亲死去的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