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锦衣玉食的日子她从来不懂得好好珍惜,如今这苦日子,就让她慢慢熬吧。
“那,哪一线天的事情呢?可有着落了?”赫连炫说着,似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把那正在翻阅的书收了起来,放到一边,却是拿了一张宣纸铺到书案上。
“回皇上,奴才正要打算与你说此事呢。”李长喜打着迁儿道。
“哦?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闻言,赫连炫的眉头微不可闻的挑了挑,原本拿起了毛笔,欲去沾墨的手停顿了下来,将毛笔落到了一边:“可是有什么好消息了?赶快说来听听。”
“是那些搜查之人在一线天周围附近搜查之时听说的,那里不远处的一个村落里,有一个汉子经常到那片树森里去捡柴回去烧,说是有一天偶然见到一抹白衣从那一线天下飘然上来,头发披散着,吓得那汉子当下就是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出去之后,现在整日里恶梦连连,如今已经被吓疯了,整天念叨的就是那一线天里有女鬼冒出来。”
“白衣?鬼?”赫连炫闻言,皱着眉头,原本还因为可能有新进展,能够有那女人的新消息而变得缓合的脸色,当下便是沉了下来,声音也是在瞬间变得冷漠,夹带着几分怒气的:“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哪么多的鬼,若非是那汉子随意瞎编的,便是那一线天下确有人能够上来,或是知道上来的路径,赶紧给朕去查,一定要把项菲仪那个丑八怪给朕找到,朕一定要将她一辈子都锁进那冷宫,让她一辈子享尽痛苦!”
“是。”李长喜躬身,一脸惶恐的应着声,然而看着赫连炫这般模样,心底里却是在无声的叹着气。
皇上虽然口口声声的说着,等他日找到皇后娘娘之后,要将她一辈子都锁地那冷宫,让她一辈子享尽痛苦,可是依他看着,如今的皇上才是日,日的享受痛苦,而且还是相思担忧之苦。
明明里是在关心皇后娘娘,三年之间,无一日间断的派人在外头搜索查寻皇后娘娘的消息,这三年,耗费了多少金钱,耗费了多少人力,已经远远无法估计,可是皇上却依旧不肯放弃。
就算是明知道跌落了那一线天之下的人,没有生还的可能。
“去给朕召临太医过来。”怒止,赫连炫脸色阴冷,忽而道。
“是。”李长喜闻言一愣,反应过来随即应声,连忙便小跑着去了。
而在李长喜走后不久,赫连炫看着那未沾半点笔墨的宣纸,眼前,却忽然浮现了项菲仪那张脸。
明明又黑又胖,完全毫无半点美感可言,可是那脸上的表情,那眼里的情绪,却是那么的多姿多彩,那双眼睛,有时候皎洁得好像那天上的月光,有时候又布满了阴谋算计,有时候,又是骄傲狂妄。
还有那一身偶尔流露出来的不输于她的气势……
不知不觉,不知道为何,眼前的脸渐渐的开始变得模糊,北漠炙雪的脸与项菲仪的脸错综交替,变得模糊不清,一重一叠,晃得他心慌意乱。
然而,他却又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似的,一双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宣纸,却是在他努力的去想要想破的时候,努力的想要去看透的时候,费力的闭了眼睛,再定晴一看之时,那宣纸上头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好像,刚刚那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
“皇上,您怎么了皇上?”李长喜带领着临夏正走进御书房,却是一迈进御书房便看到双手撑在书案上的赫连炫,当下是慌张的跑过去,将赫连炫扶住。
而临夏亦是快步上前。
“皇上龙体无碍,只是最近政务繁忙,皇上休息得太少了,才会出现晕眩不适的状况,待微臣开几服药让皇上服下,再好好休息几日便可。”待临夏给赫连炫把完脉之后,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对李长喜如是说着。
“是啊,皇上从洛阳回来之后,便一直忙于批示奏折,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的睡个好觉,先前在那洛阳的时候,虽是住在那秦老将军府上,可是那北漠国的炙雪郡主也是在哪里,皇上啊,整个的就跟丢了魂似的。”听得临夏如此一说,李长喜就好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当下是念念叨叨着赫连炫近日的状况,一旁的临夏静静的听着,没有作任何表示,也没有出声。
非常称职的当起了一个聆听者。
然而,话听到最后,临夏手下的动作却不由自主的一顿。
那北漠国他虽然没有去过,但是不止是那北漠国,就连那南楚国如今的状况他都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北漠国除了有北漠幽储和其王妃所生的一个儿子被封为了小王爷之外,倒是还没有听说过什么,北漠国还有一个什么炙雪郡主。
而且,北漠国的人又怎会住到凤啸国的秦大将军府上?
“咱们皇上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可是那心里却是心心念念着,还说什么,还说什么跟那以前的项皇后长得相,那炙雪郡主如何貌美啊,不是我这个做奴才的多言,那项皇后,还真是远远不及的,就是可惜了,那么美貌的一个郡主,竟然放弃了这咱皇上的宠爱,宁愿去做一个瘸子的妻子。”
李长喜絮絮叨叨的,一个劲的在那里惋叹着,临夏听在耳朵里,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平平淡淡的,好像不过是在听一件再普通平常不过的事情,却是震惊在心里。
微微停顿的动作在反应过来之后继续收拾着东西,慢条斯理的,不急不缓,虽然心中故意,可是那动作之上,却是看不出来他那几分刻意放慢动作的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