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就在项菲仪正欲开口再寻问的时候,枫似雪却止住了话头,不愿再提,看着一边站在那里,低着头,情绪明显的有些低落的琴容,枫似雪柳眉一挑,看向项菲仪,又接着道:“我看阿容那丫头从刚刚开始就红着眼睛的,你们可是还有什么事要与哀家说?”
“雪姨您的眼睛真尖。”听了枫似雪的话,一直在寻找着机会要跟枫似雪告别,却每每没有寻得话头的项菲仪笑了笑,走上前,亲自替枫似雪倒了一杯茶,递到枫似雪面前,待她接过了这才道:“飞儿今日除了带着阿容过来给您拜年之外,还是来跟雪姨道别的。”
“道别?”枫似雪刚刚接过茶杯的手一顿,皱眉看着项菲仪,一脸不解:“此话何意?”
“不瞒您说,其实飞儿很早以前就想离开这里了,只是一直放心不下阿容他们,这才没有离开,而如今……”
枫似雪是项菲仪可以信赖的人的其中一个,所以,这次要离开,既然已经来跟枫似雪道别了,她便没有对她有过多的隐瞒,虽然没有说出具体的情况,但是却把是临夏帮她离开的事情跟枫似雪说了,只是希望,介时若是她离开了这里,让临夏有什么为难之处,枫似雪能够看在她的份上,帮他一把。
“如此也好,你离开,对你……”听罢项菲仪的话,枫似雪微微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却被项菲仪耳明手快的打断了。
“是啊,飞儿的性子本就不是这种拘束的性子,皇宫的生活,确实不适合我。”项菲仪拉住枫似雪的手,脸上是浅浅的笑意,一双眼睛看着枫似雪。
枫似雪愣了愣,看了一眼旁边只是红着一双眼睛看着项菲仪的琴容,明白了项菲仪肯定是怕琴容担心,所以根本没有告诉琴容,她中毒的事情。
“恩。”她轻恩一声,安抚似的拍了拍项菲仪的手背:“你若是打定了主意,便安心的走吧,小阿容也算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没了你在这皇宫之中,哀家也不会让她们吃了亏去。”
“那飞儿便先谢过雪姨了。”说着,项菲仪恭恭敬敬的向枫似雪行了个礼。
“你啊,就跟我半个女儿似的,有什么事情,哀家自然是要为你好的,此次出宫,若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便去北漠国看看吧,那里山水环绕,指不定就能寻到你心中需要的东西。”
项菲仪一愣,知道枫似雪是在暗示她该去哪里寻解药,当下感激的向她行了一礼:“是,飞儿一定听从雪姨的,有时间定要去哪北漠国走走。”
说话间,奉着枫似雪的命去拿那个盒子的桑离双手捧着一个小盒子走了过来:“太妃。”她轻唤一声,将手中的盒子递到枫似雪面前。
“这盒子本来是一个对哀家来说很重要的人亲手雕刻了送于哀家的,今日里你恰巧过来给哀家拜年,哀家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于你,上次听得你去洛阳给秦老夫人拜寿,送了几件你亲手雕刻的玩意儿给秦老夫人和秦老爷,估计你也是喜欢雕刻,今日哀家便借花献佛,把这个小盒子送于你。”说着,枫似雪便一手拿着盒子,一手将握着项菲仪的手,很是慎重的将那盒子放到项菲仪手上。
“你拿着这个盒子,定要好生保管,介时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不能解决,便拿着这个盒子,去那些过渡的江边,寻那些斗笠上头有着一捋红樱,四角尖尖之人,与他们说明情况,他们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告别了枫似雪,项菲仪回到了自已的冷宫,才刚刚落脚,换好衣裳,那厢受了赫连炫的命令过来请她过去的李长喜便来了。
“太妃,那盒子是小主子送予你的,你把它送给了飞儿小姐,这其中,可是别有用意?”
黄铜镜前,佳人对镜梳妆,虽是年近中年,却似花样年华。
手握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着手中的青丝,看着铜镜中的容颜,枫似雪轻笑,然而笑容还未曾展放开来,却又顿在了脸上,她低下头,看着如丝青丝中的一抹银白,放下木梳:“容颜再怎么看着年轻,年岁到了,终归是年岁到了。”说着,她挑起那一根银白的发丝,用力的一扯,将它扯断放在桌上。
“岁月总归是不饶人的。”她轻叹着,神色言语之间带着淡淡的伤感:“那盒子是夜儿送于哀家的,那句‘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也失去了它的意思,何况,时过镜迁,哀家却是不该执着于过去了,哀家瞧着飞儿虽然容貌丑陋,可是心灵手巧,机智过人,难掩她本身的光华,这等人儿,又岂是区区光有绝色之姿的女子所能比的,夜儿那孩子性子冷漠,哀家身为他娘亲,也该替他着想着想不是?”
“太妃说的是,依我看啊,飞儿小姐比起那后宫之中的其他女子,可要好上不止千倍万倍,配咱们小主子啊,是再合适不过了。”桑离听着枫似雪的话,这才理解原来她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