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主上呢?”枫似雪凤目微微扫过那些东西,无论多上好的东西放在她眼里,都惊不起她眼眸里的半分波澜:“他为何没来?”
“回老夫人,主上有要事去了北漠国,所以在今日不能来给老夫人拜年,不过主上说过了,等事情忙完,他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向老夫人请罪。”说着,那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递到枫似雪面前:“这盒子是主上亲自雕刻的,他还让属下给老夫人带句话。”
“说。”
“主上说:‘既然丈夫送的已经不再在,便留下这个儿子送的。’”话音一落,黑衣男子将手中的东西递向前。
枫似雪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因为黑衣人所说的这句话而破裂,她站起身,亲自走上前接过黑衣男子手中的盒子,一双凤目不自觉中已经含了热泪。
“臭小子,连个年都不陪我过,就指望做这么一个小东西把我给打发了?”她语气轻嗔的,似是责怪,嘴上虽然说着这么一个小东西,好像不符合她的心意一般,可是实际上,当她一手拿到那个小盒子的时候,纤细白嫩的手指像是对待极其珍贵的宝贝似的,细细的抚过它的每一条纹路。
看着那上头那曾经那么熟悉那么熟悉的花纹,她甚至是闭着眼睛都能够打开它隐藏的开关,能够清楚的回忆以前的她得到这个盒子的时候,拿着它装过一些什么。
手打开盒盖,细细抚摸着盒子的内壁,果然,里面有些一些细小的,规则的突起。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她喃喃喃的低念出声,看着门外飘起的白雪,回忆似乎随着这样的一句诗句汹涌袭来,一向清冷,教人看不出喜怒的枫似雪此次却是忍不住泪流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握着那个小七情精致的盒子,爱怜的捧着它放到脸颊边,闭着眼睛,似乎那被捧在手心的不是一个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盒子,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着温暖体温的一个人。
一滴清泪划落,唇边却荡开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一边的桑离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也是一脸伤感的卷着袖子暗暗抹了把泪。
这么多年,也每每只有小主子能够让主子有这样有血有肉,真正的像个人的时候。
“东西放下,你们都回去吧,今天是年三十,任务完成了,也都回家去看看,或者跟你们的兄弟姐妹们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好好的过个年。”桑离走上前将枫似雪扶到一边坐下,尔后低声的与那为首的黑衣人说着。
那黑衣人看了一眼枫似雪,又看了一眼面含微笑的桑离,最终点了点头,吩咐着后头的黑衣人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若是项菲仪早来一步的话,她肯定能够一眼看到出来,那个穿着黑衣,戴着鬼面,一幅神秘兮兮的样子的人,就是那个做过她一段时间的保镖,女扮男装,号称一手易容术无人能识,却每每都能被她识破的魉。
魉前脚才走,后脚项菲仪就带着琴容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一眼看到项菲仪,原本正欲折身走回殿内的桑离立马迎了出去:“这大冷天的,皇后娘娘怎的过来了?咦?这个丫头,不是小阿容吗?”桑离正说着,一转头看到项菲仪旁边站着琴容,只是稍稍一眼,便认了出来她是谁。
“桑离姨。”琴容先前也是有些错愕,先前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咋一听得桑离这般熟络的称呼,立马想起了眼前的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桑离,完全没有料想到项菲仪要带她来见她的长辈,却遇到了桑离:“桑离姨,阿容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娘娘说要带阿容去给一个长辈拜年,没想到竟是,竟是……”
“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啊,咱们先进去说,这外头冷。”看着琴容那一副激动得不得了的样子,桑离安抚性的笑了笑,拍了拍琴容的手背,又接着道:“皇后娘娘今日也来了,又见到了小阿容,小主子今日里又送了那么一份大礼给太妃,今日怕是太妃这些年日里最高兴的一天了。”
听了桑离的话,项菲仪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小主子?
她先前就在疑惑怎么没有听枫似雪提起过她的孩子,还以为她没有孩了呢,可是现在看来,桑离话里的那位小主子,难道就是枫似雪的孩子?
怀着疑惑,项菲仪随着桑离一起走进内殿,一走进内殿,桌上面还摆放着一些金银手饰,和一些珍贵的补充品药材,项菲仪微微思忖,想来,这些东西就是桑离话里的那位‘小主子’送给雪太妃的吧?
“太妃,您快出来瞧瞧谁来了,皇后娘娘来给您拜年来啦。”
一走进内殿,桑离便笑着直接往屏风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喊着枫似雪。
趁着桑离进去唤雪太妃,项菲仪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着这四周,上次来的时候她被那一张门打开时显露出来的别有洞天惊呆了神,又被从雪太妃那里得知的毒吓得分了神,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好好打量着这个宫殿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