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走吧。”
“走?”项菲仪脸上的表情一顿:“走去哪?”
“阿容不是傻子,阿容知道,如今的娘娘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娘娘,受制于老爷而呆在这宫中,如今的娘娘有着自已的想法,自已的思维,也有着自已的傲气,您不屑于这宫中的一切,不屑于皇后娘娘的位置,依照您本来的性子,您肯定早就已经受不了皇上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离开了,不过是顾念着阿容,怕您走了之后,阿容在这宫中会吃苦才一直迟迟未走的,不过阿容不怕吃苦,阿容只怕娘娘您吃苦,阿容不想娘娘活得不开心,所以娘娘您就不要顾及阿容了,离开这个皇宫,去过您自已想要过的生活吧……”
其实早在项菲仪跟碧落说那些的时候,她就在一边听到了,她早就知道项菲仪如今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项菲仪,一个人的性格,就算再怎么改变,也不可能发生那样翻天覆地的改变,只不过她一直在自已骗自已罢了,或许,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救回她的娘娘。
她已经害了她一次了,当了她的一次累赘,现在,她应该让她的娘娘去过属于她自已的生活,她不属于皇宫这片小小的天地,她的皇后娘娘,应该有属于她的那一片,更高,更广,更大的蔚蓝天空。
“阿容……”琴容的话让项菲仪心里有着震惊,她一直以为琴容单纯到有点傻,却没想到,她其实比谁都聪明,竟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看透了,猜透了那么多。
“阿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个人的性格,再怎么改变,也不可能改变这么大的,娘娘,您不知道您以前的性格是怎样的,所以您才会觉得没有什么,若是您知道了的话,那么您肯定也只是稍稍一想便能够想得到的,一切,不过是阿容自已在骗自已罢了,自已看着长大的主子,说没了就没了,阿容怎么能够忍心……”
“好阿容。”看着阿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项菲仪心里也忍不住有些酸涩,她一直瞒着她,以为能够这样瞒一辈子,却没想到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其实说起来,我也还算是你的主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
虽然比较离奇,但是她相信,对于已经知道了真相的的阿容来说,这个真相,她应该也是比较容易接受的。
项菲仪尽可能简洁的,通欲易懂的把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看着琴容由最初的一脸的震惊,不可置信,到慢慢的尝试着接受,最后泣不成声,项菲仪的心里也是难受得很。
如果可以,她也并不愿意占据别人的身体。
“娘娘……”琴容抱着项菲仪,失声痛哭。
不知道是因为已故的‘她’还是在庆幸,她并没有完全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项菲仪安慰性的轻轻的拍着琴容的肩膀,心里头一直压着的一块石头,也因为把心里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事情说了出来而消散。
冬日的白天总是短暂的,而夜晚却是漫长的,可是不管白天有多短暂,夜晚有多漫长,两天的时间,总是在人的细细推打敲算中,就算你总是念叨着它不要来,它不要来,最终,它还是来了。
大年三十,民间大团圆,皇宫里张灯结彩,也是热闹非凡,身为一国皇后,项菲仪的冷宫也不知道是在经过了上一次她公然侮辱那些妃嫔,还是这些时日夜舞媚异常的得宠导致,一个大年三十,正宫皇后的冷宫门前,除了厚厚的积雪,没有一人踏足,据说反倒是夜舞媚那边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哎,还要往哪一边偏一点,对的,就是那样,哎哎,别动啊,再过来一点,对,好了好了,千万别动啊……”一大早的,项菲仪便指挥着属于她冷宫里的两个小太监把一些她亲自写的福字,和一些对联贴上,琴容和碧落他们两个也是一大早的就去准备美味的年饭去了,只有禄德正跟在她身边,跟在她屁股后头跑上跑下,就怕他一个不小心没有注意,眼前的这位主子脚下一空就被那些雪弄得滑倒了。
“我说小德子,你别老是跟在我后头跑来跑去啊,还有那么多阿容,碧落她们剪的窗花呢,你去拿过来一起贴啊,不然呆会就要吃饭了,可没有时间了。”
“我的娘娘唉,别说是那些窗花了,就是这些对联什么的,全部由奴才来弄也可以啊,等会中午的时候就是宫宴了,您还是好好去准备准备宴上的舞蹈吧,免得介时再惹得皇上生气。”眼看着项菲仪脚下差点一溜,禄德正连忙小跑着过去伸手扶住她,定了定心神,那语气哀求得,就只差没有跪地上去求项菲仪回房了。
你说说,这大冷天的,她家主子这在外头凑什么热闹啊,一没梳好妆容,二没更好衣的,可别到了待会宫宴的时候就忙不过来了。
“这才早上呢,急什么?”相对于禄德正的着急,项菲仪这个正主儿,却显得一点也不着急,反倒是轻松得很。
一手拿着一个福字,不顾站在她面前左拦右拦,苦口婆心的劝说的禄德正,一眼瞄见那边窗子边上正缺一个,自已拿着长梯就跑了过去。
“来,小德子,扶好咯。”抬眼看了一眼高高的门沿,项菲仪一脸的跃跃欲试。
“天啊,娘娘,这些还是奴才来吧……”
“让你扶好就扶好,不然本宫可就直接上去了啊。”耳听着禄德正还要再罗嗦,项菲仪二话不说的直接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