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淑说:“他是军令如山,二哥,等凌慧回了宿舍,你给我来个电话好吗?我真的很担心她!”
钟至善说:“好,我这就去找她,你不如先睡下等。”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梅淑收到钟至善的短信。
钟至善被凌慧那帮男同学中的一个打掉了前门牙,不能说话。
凌慧起先不肯跟钟至善走,那帮男学生也是被开除了的,他们在学校的时候连校长都不放眼里,自然就更不会把一个新进的老师当回事了。
凌慧看见钟至善满嘴是血的样子,给吓得酒醒了一半,才肯拔脚跟了他走。
钟至善晚上回单身宿舍躺下,不知怎的,心里却是一阵欢喜。
他权当是为护着梅淑,掉了牙,挨了打,受了疼。她有求助的时候能想到他,他也安慰。
钟至善总觉得当初是自己对不住她。
事实上,钟至善得知哥哥钟至聪对梅淑的心思后,的确对梅淑冷漠了许多,又心疑梅淑心里是不是也对钟至聪有意思。
钟至善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往医院去瞧牙科,他也没把这件事告给梅淑。
这样的事情,他当然要瞒着她。
凌慧回去宿舍以后就关了机,她躺在床上,头一个想到的人却是赵树森。
别的舍友都还在教室里上自习,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远远的教学楼,灯火辉煌的。她不拉窗帘,也不开灯,黑洞洞的,像无底洞,只孤自望着窗外头的天色。
外面是个阴天,黑茫茫的,也是个无底洞。
她的心也黑茫茫的,一样的是个阴天,憋着一场苦闷的雨。
凌慧突然不明白,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回来复读?
她又想,难道颜鸽飞就对自己没有一点点感觉?男人不是都该喜欢年轻美貌的女子?梅淑马上就要珠黄了,而自己才二十岁,正正好。
她不相信他颜鸽飞见到自己就没一点点动心。她也绝不相信她在他颜鸽飞的心里就没一席之地。
想着想着又惭愧起来,可也顾不得梅淑是她的表姐了。
哪个女人没有年轻过,又有哪个女人能逃的了珠黄的命运?可是假若一个男人为了美貌而选择你,要是有一天你也珠黄了,他难免不会又去觅新欢。
你老了,可年轻的女人多得没完。
美貌,是最不真实的依靠。
第二天上午,梅淑在家属招待所楼底下接到凌慧的电话,她把手里的包放在周嫂的三轮车上,听凌慧讲电话。
凌慧说她给学校开除了,不许她再留在复读班学习,说是影响校风,学风,班风。说她不是学习的材料,纯粹是白费时间,就算是肯学,现在也整天跟社会上的人渣鬼混,她一个人坏了名声,连学校名声也给一起坏了,是一块儿烂肉坏了满锅汤。
她说她是一时学习和精神压力大,课业重,只是想跟同学们在一起放松放松,要不人就要疯掉了。她说她没有了这一次复读考大学的机会,名声也败坏了,也不知道当下该怎么办?
凌慧说想来江苏找梅淑,颜鸽飞时常不在家,身边多一个亲人,凡事也有个照应。
最后又提了一句,没想到钟至善是那么痴情的一个男人。
梅淑想,不知道是钟至善和她说什么了?
凌慧想,不是正好可以拿这个痴情的男人做做文章吗?
那她就要有什么证据。
证据在哪里呢?
凌慧想,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她留心,总会找到什么证据的。
更何况,她到了梅淑和颜鸽飞的身边,生活在他们的生活里,更方便下手一些。
她怕什么呢?她是什么都不怕的!
钟至善那么钟情于她的表姐梅淑,他在某种时候说不定也会成为她的隐形帮手。
颜鸽飞他毕竟是一个男人,试问,又有哪个男人不爱漂亮妩媚的女人?就算他爱她,他受到别的女人的迷惑,他也不会动摇?
而凌慧,她对自己的美貌有信心!
她已经失去了她最爱的父亲和母亲,她发誓,她一定要得到她想要的爱情,得到她所爱的男人!
谁也不能阻止她!
谁也别想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