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淑想说什么,胸口堵着说不出,越发心不好起来,站在颜鸽飞的边上怔怔地发着愣。
他们走出院子,听梅瑰跟父亲低声斥道:“二梅就是惯坏了,我店里的小闺女还知道找个政府机关的,家底好的,最起码在城有个楼,结了婚总得有地方住吧?再不行找个小老板,有实业的,挣钱多,以后好活,不用为钱发愁,自己再上着个班,多好。可是你瞧咱家二梅,一点也不听话,谁的话也不听,前年就一直揪着耳朵说她,早分了早分了,可是爸你看,今年又领回家来了。说她甚她当回事?”
又气愤起来:“还没结婚就站到人家那边,作为女孩子一点都不自重,那么主动,将来吃罪的是她自己,到了欲哭无泪的时候就知道了,知道也迟了,早作甚来?都拦她她得听才行呀。”只差把不要脸那三个字说出来。
梅父只抽烟,在炉灰屉里磕着烟灰。
颜鸽飞将手放在军装口袋里,抬头望着繁星,悄悄叹了声气。
显然房里的话他也隐约听到了,本地方言又是听不大懂,况且声音实在低,低而愤愤有力,但是大概的意思他是听出来了。
两个人站在夜色里,屋里的灯晃照在他俩的脸上,两人近望着彼此的脸,两只手在低下偷偷牵住,颜鸽飞紧紧握着梅淑的手,梅淑都感觉到有点疼了,但还是默默将肩膀向他斜倚过去,低低地说:“鸽飞,把结婚申请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