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正在外面的某个城市漂泊吧?
但不见面不表示不存在。
就像一个定时炸弹。
还没到时间。
一切事,到了它该出场的时间,它都要粉墨登场,演绎一段千回百转的故事。
昨夜,小城倾城的下了霜。这一层白沙似的霜柔情似水的,却是凉丁丁的。
梅淑的心里也倾心地下了霜,她这满肚子的话不知道跟谁倾诉,给积压在厚厚的冰霜底下。
班车窗玻璃上结着一层厚霜花,梅淑的额头侧抵住冰凉的窗框,眼睛望着车窗外倏倏流走的风景,望的呆住了。
颜鸽飞在她旁边沉沉睡着。
一个月的演习叫这个中尉瞧上去整整瘦掉一大圈,下巴尖凸出来,古铜色的脸堂,两个腮凹回去浅浅地洞,颧骨上晒出几粒淡淡的晒斑,一张脸廓被雕刻的棱棱角角的。荷叶绿的军装和蜜黄的肩章,倒映在窗上森森的玉霜丛中。
班车一个急转弯,颜鸽飞猛然惊醒,他看了一眼边上的梅淑。
梅淑正侧着身用手指甲在车玻璃上剔着,霜花白菊一样地积成一簇一簇的,她把宽白的额头贴在车窗寒得彻骨的白菊上。
颜鸽飞记得刚上车时,他把身上的军大衣给梅淑披上的,此刻它又在自己身上盖着,大衣低下的腿和膝盖热乎乎的,浑身也是热的。
他把军大衣敞开往梅淑膝盖上一遮,重新扣住她的手,慢吞吞凑过来问:“你的手总是冰的,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