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做出了吞咽的动作，荀玖夜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指尖颤抖着。

脚步也不听使唤地往前走着。

此时此刻的荀玖夜，就仿佛是那迷失在海洋上的航海者，忽然在圆月高挂的夜晚，看到了那坐在礁石上的绝美人鱼。

在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眸那一瞬间，就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只能听从她的吩咐，失了魂似的靠近。

踩到顾宵月褪下来的礼服裙，荀玖夜的意识忽然就回归了一些，他死死地握着那只伸出去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唤回他仅存的理智。

太糟糕了。

真的——很危险。

荀玖夜还从来没有失控到如此的地步，他强行停止住了步伐，心里那一瞬有一道声音诉说着明显的可惜之感。

[为什么要停下，错过了这次，说不定就没有下次了。]

不行——！荀玖夜痛苦地抓了抓额发，凌乱的发，昭示着他快要崩塌的理智。

顾宵月现在意识不清明，荀玖夜并不想趁人之危。

他之所以一直等待到现在，不正是为了让顾宵月也同等的爱上了自己，再做出进一步的发展吗？

[她不喜欢你吗？如果不是喜欢，为什么在你身边待了这么久？醒醒吧。]

顾宵月爱自己吗？荀玖夜猛然睁开眼，盯着浴缸里那睁着一双无辜美眸的女孩。

“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荀玖夜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顾宵月展颜一笑，唇角翘了起来：“我知道。”声线带着她平时一贯的冷意。

如果不是她还维持着伸出双手求抱抱的动作，荀玖夜几乎要认为顾宵月是清醒的。

她的这个动作其实有很多意思，她刚才说出的“抱我”也有很多意思。

可是现在的荀玖夜，脑海里只能想到，他想要的那个意思。

“我是谁。”荀玖夜被顾宵月一直这样看着，停下来的脚步再次往前。

顾宵月“扑哧”一笑，她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学长啊。”

好像从来没有人告诉顾宵月，她每次说出“学长”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都会不自觉的带着娇气的意味。

荀玖夜最喜欢听的，便是顾宵月这样软软地叫着他。

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站在浴缸旁边，荀玖夜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宵月，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强烈，那无意外露的魄力都能让普通人震惊到。

可是顾宵月是什么人，她是不可能会怕荀玖夜的，她伸出手拉着荀玖夜的袖子，湿哒哒的手直接沾湿了他这名品西装。

荀玖夜温柔地抚上顾宵月的脸颊，冰凉的水，她的脸却是温热的，他认真问道：“月，说你喜欢我。”

身体一颤，顾宵月带着醉意的眼眸望向了荀玖夜，她自然不会白痴一样说出“你喜欢我”这种典型的醉话。

她并没有烂醉到那种程度，只是她现在晕晕乎乎的，内心叫嚣着想要打破平日的防线。

“我……”

荀玖夜等待了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回复。

摸摸顾宵月的头，荀玖夜并不勉强她，只是心里某一处，有些微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