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一路小心,我在都城等你。”楚无意看着马背上的容祁,笑着开口道。
因为此番容祁高中状元,南帝赐了他一座府邸,十万两黄金,不少珠宝首饰之类,所以这一次回去容祁的身后还跟着不少人和几箱东西。
考试过后,两人也算是彻底变成了好友,称呼上也有了些改变。
“好。”容祁点点头,驾着马疾驰而去。
只是,刚出了都城,容祁却发现隐隐有些不对劲的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监视他,难道是……
这些日子以来,他曾去找过父亲当年的旧部下,关于当年父亲辞官的原因,他也算有了了解。
当年离墨和即墨因为边关问题几番摩擦,矛盾愈演愈烈,终究兵刃相向。
大将军闻远因此受伤严重,终究不幸身亡。
容修因此愧疚,赶忙向南帝辞官归隐,之后,却在回村的途中,遭遇埋伏,双双身亡。
但是这些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
容祁总觉得当初父亲急匆匆的辞官回去,其中定然内有隐情。
只是……任他怎么去查当年的事情,事情似乎都是这样,没有一点痕迹。
突然,容祁回过头,皱了皱眉,刚才身后的气息已经消失不见了。
到底是谁?
还没走几步,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娇俏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容祁皱着眉看着南宫宁,沉声开口道:“公主,草民赶着归乡,好在一月之后赶回都城,还请公主让路。”
南宫宁笑了笑,唇角微勾:“要我让路可以,先打过我再说。”
她一直想要知道容祁的身手如何,可惜容祁一直不肯跟她比试,见容祁如此着急回去,南宫宁便只能借此来跟容祁比试。
想必以容祁归乡情切,定是会答应她的要求。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容祁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公主的要求,恕容祁不能答应。”容祁微微拱手,拒绝和南宫宁比试。
见此,南宫宁微微蹙眉:“为何?”
容祁微微抬头微微抬头,沉声开口道:“公主是乃是一国公主,草民只是一介平民,不敢与公主交手。”
闻言,南宫宁冷笑:“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容大状元竟然如此畏首畏尾。”
话里带着讽刺,想要激容祁,但容祁却丝毫都不在意。
“那本宫今日……还就非要逼你出手不可。”南宫宁话落,便抽出腰间的软剑直直的向容祁刺去,给容祁反应的机会。
一旁的侍卫都有些迟疑的看着两人,本想阻止,但一想到南宫宁是公主便终究还是站在了原地,没有动作。
原以为,凭借那一日容祁挡住她剑的功夫,容祁应该是会躲过她的剑,却没想到,容祁非但没有躲开,反而就那般站在原地,任由她持剑刺向他。
见此,南宫宁皱着眉被迫强行转了方向,但是因为为时已晚,还是划伤了容祁的手臂。
“还请公主高抬贵手。”容祁淡淡的开口,“放草民回乡。”
“你当真不愿和我交手?”南宫宁沉声开口道。
容祁看向南宫宁,同样沉声开口:“不愿。”
南宫宁静默了一会,终是转过身,负手而立:“既然如此,本宫不强求,你走吧。”
容祁微微颔首,淡声开口:“多谢公主。”
只是待容祁策马离开,南宫宁却转过身,看着容祁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
容祁,从来没有人会拒绝我,你是第一个,总有一天,你会出手的。
皇宫内。
“主子,容祁确实是容修的儿子,派去监视容祁的铁煞已经死了,所以才一直没有铁煞的消息。”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沉声开口,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是吗?”南帝喃喃开口,摆了摆手,示意黑衣人退下。
而后突然自言自语起来,“难道……是我的错觉?”
因为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后来仔细瞧瞧,却又不是那么像。
“容修的儿子是吗……”
一声轻笑在空荡的寝宫中尤为明显。
~
几天以后。
“苏姐姐,苏姐姐……”拓拔凝儿兴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隔得老远都能够听见。
一进屋,拓拔凝儿就不住的喘着粗气,拍胸脯想要开口,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什么事这么急?”苏绣笑着抬起头,看着拓拔凝儿喘气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拓拔凝儿急急忙忙的开口道:“姐夫来信了。”
而后将手里的黄色信封递给苏绣。
“真的!”闻言,苏绣赶忙放下手中的绷子起身,接过拓拔凝儿手里的信封,急急忙忙的打开。
待看完信,苏绣顿时笑了。
“苏姐姐,姐夫说了什么?”因为苏绣在看信,拓拔凝儿不好上前,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等着苏绣看完信。
“你姐夫说,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半月左右应该是就能回来了。”苏绣笑了笑,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鼻子有些微酸。
容祁离开近两个月,虽然她一直用干活来麻痹自己,但是晚上的时候,少了一个人在身边,没有熟悉的气息,总是要辗转反侧好久才能入眠。
以往容祁有空就会下厨给她做饭,如今都好久没有吃到他做的饭了。
她不想矫情,她是真的很想很想容祁。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那,姐夫有没有高中?”拓拔凝儿观察了一下苏绣的脸色,探头笑着开口道。
闻言苏绣笑了笑,微微勾唇:“你猜?”
见苏绣这般,拓拔凝儿撇撇嘴,眼眸转了转,肯定的开口:“照我看,姐夫一定是考上了,而且,姐夫那么腹……咳咳……聪明的一个人。”
苏绣失笑着摇摇头,她知道拓拔凝儿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要知道拓拔凝儿可是一直记挂着自己总是莫名被容祁欺负的事情。
想了想,苏绣还是决定不吊拓拔凝儿的胃口了,不然这丫头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姐夫他……”说到这,苏绣微微顿了顿,看着拓拔凝儿别扭的神情,笑了笑开口道。
“考上了……”
“太好了……”闻言,拓拔凝儿兴奋的开口道。
“凝儿,你去通知大家,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请大家吃饭。”苏绣沉吟了一下,笑着开口道。
“好咧。”拓拔凝儿俏皮的笑了笑,故作伙计的模样,而后一溜烟的就跑了切出去。
被拓拔凝儿的模样逗乐,苏绣失笑着摇摇头。
转过身,又将手里的信收好放在了抽屉里。
在苏绣打开抽屉的时候,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几封信整整齐齐的摆在里面。
苏绣看着信,温柔的笑了笑,总算是不用再数只是看信却看不到人的时间了。
晚上,自然是多有人都坐到了一起,苏绣和白霜还有拓拔凝儿端着菜放到了桌上。
因为人比较多,虽然基本上都是苏绣做的,但是白霜和拓拔凝儿也是帮了不少的忙,才弄好了二三十人的分量。
“我做的菜不好吃,你们可得多担待担待。”苏绣笑着开口道。
一名伙计忙笑着开口道:“掌柜的哪里的话,能吃到掌柜的亲手做的菜,已经不错了,我们哪里敢嫌弃掌柜的。”
“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可要多吃。”苏绣看了看那名伙计,调侃道。
闻言,众人皆是一笑,那名伙计也是连连点头。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殷离从屋外笑着走进来,看了看满桌的菜。
“殷叔你总算是来了,大伙就等你了。”苏绣笑着看向殷离,开口道。
待殷离坐下,晚饭也就开始了。
“掌柜的,我代表绣娘们,先敬您一杯,一来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的照顾,二来也是恭喜二掌柜高中。”
“掌柜的,我们这些伙计也要敬你一杯。”
苏绣笑着起身,端起酒杯,点了点头,感激的看向众人:“大家客气了,锦绣开店至今能够有这样好的生意,和大家的努力息息相关,所有人都功不可没,今天也借此机会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努力。”
苏绣说着,又不好意思的开口:“容娘酒量不好,就喝这一杯,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一名伙计笑着开口道:“掌柜哪里的话,我们自然不会介意,先干为敬。”
苏绣笑了笑,也喝下了杯中的酒。
饭吃得差不多,殷离突然起身走到了一旁,苏绣见状,也起身走到了殷离的身边。
“殷叔可是担心?”苏绣轻声开口道。
殷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容祁此番考上状元固然是喜事,但是官场险恶,都城形势复杂,再加上当年的事……”
暗处的人是谁,谁也不知道,容祁这是在冒险哪。
苏绣一时也陷入了沉默,容祁考上状元,暗处的人必然会知道,那么,就有可能对容祁动手。
“殷叔,我相信容祁能够解决的,您也不要太担心了。”苏绣笑了笑开口道。
虽然她也很是担心容祁,但是容祁习武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虽然时间比较短,但是平日里,容祁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再加上那次闻隐送的那本内功心法,相信以容祁现在的武功,应该鲜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她相信容祁一定能够平安回来。
殷离点点头,心中却暗下决定,容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容祁的。
~
月底,苏绣正在店里忙碌的时候,前面突然有人来叫她,说是有人找她有急事。
苏绣到门前一看,才发现是林晖。
“林大哥,是不是盈儿出了什么事?”苏绣赶忙开口问道。
上一次回去替朱盈诊脉,朱盈的身体就不是很好,林晖这个时候来,而且模样这样焦急,定是出了什么急事。
果然,林晖点点头,沉声开口道:“盈儿不知为何从早上开始肚子就一直疼,怎么也不见好,绣儿,你快随我去看看。”
苏绣沉着脸点了点头,跟白霜交代了一下店里的事情,便跟着林晖回了云溪村。
朱家。
苏绣面色微沉的替朱盈诊着脉,而此时的朱盈额头冷汗直冒,脸上的神情有些痛苦。
林晖坐在床的另一旁担心的看着朱盈,时不时的给朱盈擦一擦额头上的汗。
“盈儿昨天做了什么?”苏绣沉声问道,眸中严肃。
闻言,林晖有些疑惑,想了想开口道:“昨天盈儿只是去地理送了个饭,后来我回来拿了一些东西就过去了,并没有做什么事。”
“盈儿的脉象明显是动了胎气……”苏绣话还没有说完,朱盈便有些虚弱的开口道。
“昨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什么?盈儿,你怎么不早说?”林晖闻言隐隐有些怒气,沉声开口道。
“我怕你说我,再加上昨天我起身感觉没什么,所以就……”朱盈有些虚心的轻声开口。
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以为只是一件小事的。
林晖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朱盈虚弱的样子,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你之前身子就虚,虽然调理了一段时间,但是还没有好,如今又摔了一跤动了胎气……”苏绣沉声开口,微微低头,思索着解决的方法。
闻言,朱盈有些急切拉住苏绣的手,开口道:“姐姐,我的孩子它……”
苏绣按住朱盈的手,微微笑着安抚着朱盈的情绪:“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它有事的,只不过,你的身子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理才行。”
苏绣说着又转过头去,朝着林晖轻声开口道:“林大哥,我想把盈儿接到我那里去住一段时间,调理一下,一来方便我去采药,二来也能就近照顾。”
林晖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就让盈儿跟你去镇上养养身子。”
苏绣点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镇上,盈儿的药我需要马上去镇外的芷云山去采。”
“好。”林晖沉声开口。
因为回去的路上多了朱盈这个孕妇,牛车比起之前回来的时候慢了许多。
差不多申时的时候,牛车便带着朱盈和苏绣到了锦绣门前。
将朱盈扶下牛车,苏绣转过身对着林晖,沉声开口:“林大哥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盈儿的。”
林晖点点头,又看向朱盈,微微蹙眉:“照顾好自己。”
朱盈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开口道:“相公,我知道了。”
将朱盈安排在了一个房间躺下,苏绣又拜托白霜先照顾一下朱盈,这才转身准备去芷云山。
才到马厩,拓拔凝儿就跑了过来:“苏姐姐,你可是要去采药,我跟你一起去。”
苏绣想了想,点了点头,芷云山的草药大多生长在悬崖峭壁旁,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为了赶时间,两人分别骑着一匹马从后门往芷云山走去。
到芷云山的时候,才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到了山上,苏绣路过容祁给她中的绣球花,略微看了一眼,便翻过山,到了另一边。
其实这几座山都是围绕着一个大的深渊呈椭圆型散开的,所以芷云山的另一边便是悬崖峭壁,而那峭壁之下便是深渊。
只是,两人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苏绣要的那种草药。
思索了一会,苏绣沉声开口道:“凝儿,我们分开找。”
拓拔凝儿点点头,两人兵分两路沿着悬崖峭壁去寻找。
拨开草丛,苏绣时不时的朝着悬崖下看一下,有没有她要寻找的草药,又转过头看了看悬崖周围有没有那草药的踪迹,只是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只是找到了一些其他要用的草药。
突然,苏绣的余光看到一个峭壁的夹缝中看到了这种草药,只是位置太低,若是下去,会有些危险,便赶忙转过头大声喊着拓拔凝儿。
“凝儿……凝儿……”
可能是两人隔得太远,苏绣没有听到拓拔凝儿的回应,皱了皱眉,决定先去采药。
幸好出门的时候她就才到她们可能会用到绳子,所以特地带来两根粗壮的麻绳,看长度应该是够的。
正好悬崖边有一棵树干比较粗壮的大树,苏绣将绳子系在了上面,有打了一个牢牢的结,才将绳索放到悬崖下去。
又摸了摸怀中的匕首,这才转身抓着绳索下了悬崖。
苏绣下的很小心,因为她的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虽然她做好了准备,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怀里的匕首就是她以防万一用的。
苏绣一步一步的踩着峭壁边突起的石头下去,眼看就要拿到那株草药,突然,脚下的石头一滑,掉落下去,苏绣失去重心,抓着绳子悬在了半空中。
抓着绳子,苏绣微微松了口气,还好绳子还比较坚固。
于是便开始摇晃着绳子靠近那株草药。
只是苏绣没有注意到,绳子和峭壁的边缘从她下去的时候就开始摩擦起来,恰巧,峭壁和绳子接触的地方还有一块微微突起的石头在摩擦。
苏绣慢慢的晃着绳子,眼看就要靠近草药的时候,突然,上面传来一声声响,等苏绣抬起头一看。
绳子……因为不停的摩擦……断了……
糟糕……因为绳子断裂,苏绣开始往下落,急速的下落让苏绣眉头一皱,手伸进怀里想要拿出匕首。
下落的的趋势却在此时停了下来
苏绣一愣,抬起头,却看到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正抓着绳子的另一端。
男子五官分明,剑眉微蹙,鹰眸如炬,挺直的鼻梁微勾,薄唇紧抿,整个人看上去英气十足。
“多谢。”苏绣沉声开口,掏出怀里的匕首刺到峭壁内,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在男子的帮助下,苏绣慢慢爬上了峭壁,手里还拿着那株草药。
那是她刚才在下落的时候,因为近在眼前而顺手采的。
“多谢公子。”苏绣感激的开口。
男子冷冷开口:“不必。”
说着看了看苏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
“苏姐姐,苏姐姐……”不远处,拓拔凝儿的声音传来。
只是等她看到苏绣身旁之人时,顿住了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男子:“哥哥……”
哥哥?苏绣将看向拓拔凝儿的目光转向男子,微微睁大了眼睛。
难怪她刚才看到拓拔寒玉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熟悉,原来竟然是拓拔凝儿的哥哥拓拔寒玉。
“玩够了?”拓拔寒玉轻声开口,眸中隐隐有些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