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小姐,可以说是门不当户不对。
那一次,柳玉莹外出去湖边泛舟游玩。
“小姐,你慢一些。”柳氏气喘吁吁的跟在柳玉莹的身后。
柳玉莹笑着回过头,轻笑着开口:“奶娘,你好慢。”
柳氏无奈地看了一眼柳玉莹,摇头笑了笑。
因为公爷不放心柳玉莹外出,所以一直把柳玉莹留在家里,不让柳玉莹轻易出去。
这一次是柳玉莹在公爷面前磨了许久,才答应下来,在护卫的跟随下,去泛舟游湖。
所以一出府柳玉莹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这里走走这里瞧瞧。
害的她一把老骨头,都差点承受不住。
“奶娘年纪大了,可比不上小姐年轻,走不动了。”柳氏轻笑了笑,爱怜的看着柳玉莹。
闻言柳玉莹娇嗔的看了一眼柳氏,有些不依地开口:“奶娘你还那么年轻怎么会老了呢?你还可以陪我在陪我十年呢。”
柳氏乐呵呵地笑了笑:“好,奶娘奶娘争取再陪你十年。”
“奶娘说好的,可不许反悔。”柳玉莹轻笑着开口道。
柳氏连连点头,就是不知道老天会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让她一只陪伴在柳玉莹的身边了。
柳玉莹晚上柳氏的手臂,笑着开口:“奶娘我们走吧,月水湖就在前面。”
泛舟游玩,其实也没什么可玩的,就是散散心,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只是柳玉莹许久没有出府,只是这样的游玩就已经很让她开心了。
湖面上,碧水微澜,微风拂过,荡起层层涟漪,顿时让人心中生出一丝平静出来。
湖边的岸堤上,一排排柳树迎风飘扬。
湖面上还有一座小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奶娘你看,这儿的风景真是不错。”柳玉莹笑的很时开心的开口道。
柳氏点点头,也是沉醉在湖上的风景中,两人身后站着六名护卫,守护着两人的安全。
湖边还有贩卖的小摊,叫卖声不绝于耳。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甜甜的糖葫芦,五文钱一个,不好吃不要钱。”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开口,一边喊着,一边拿着插着糖葫芦的木棍往前走着。
“汤圆,卖汤圆咯,芝麻馅,花生馅,什么馅都有,又大馅又多,快来尝尝我做的汤圆。”一个大娘模样的人,头上的头发上缠着一个方形的布巾,对着路边经过的人吆喝道。
“卖卖字画嘞,都是出自名家之手,绝对价值连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来看看哎。”一个年轻男子拿着一个大包袱,找到一个空位,一边将手里的包袱放到地上打开,一边大声吆喝道。
“扑哧。”柳玉莹忍不住笑出了声。
“奶娘你瞧瞧,那个卖字画的真好笑。”柳玉莹捂着嘴,轻笑着开口道。
若真是出自名家之手,怎么还会在街边摆摊,怕是都是赝品吧,难怪他跟前一个人都没有。
说着又顿了顿开口:“奶娘,我们一会上街上去逛逛好不好?”
闻言,柳氏有些迟疑,大街上人流众多,若是一个不小心,她怎么向公爷交代。
见柳氏迟疑,柳玉莹拉住柳氏的衣袖,摇了摇:“奶娘,就让我去把,更何况,后面还有那么多的护卫呢。”
“而且,我想去吃一串糖葫芦,顺便再给娘亲带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回去,奶娘,你就答应我吧。”
经不住柳玉莹的摇晃和祈求,柳氏只能无奈的答应了柳玉莹的要求。
只是,还没等下船,刚过桥身的时候,从桥上突然跳下来几个黑衣人,直接冲着柳玉莹而来。
见此,柳氏连忙挡在了柳玉莹的身前,身后的护卫也赶忙上前与黑衣人展开搏斗。
原本以为,这就是所有的黑衣人,却没想到,桥上竟然还有一个人。
为了保护柳玉莹的安全,柳氏一直都挡在柳玉莹的身前。
眼见黑衣人一剑刺了过来,柳玉莹就要把柳氏推开,却没想到突然有一人出现在两人身前,挡住了黑衣人的剑势。
这人,正是姜尤。
有姜尤的帮助,黑衣人渐渐败下阵来,最后只能仓皇而逃。
姜尤转身欲走,柳玉莹却突然出声,轻问道:“敢问公子姓名,小女子也好报答才是。”
“姜尤。”当时,姜尤抬起头,看了柳玉莹一眼,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便脚步轻点,转眼消失在了船头上。
风姿卓绝,玉面小生。
柳玉莹看着将有离开的背影,微微愣了许久才在流逝的呼唤下回过神来。
却是低下头,轻声呢喃道:“姜尤……”声音很淡,柳氏没有听见,但似乎像是印进了某人的心中。
之后,柳玉莹回府,派人打听了一番以后才知道,姜尤原来是姜太傅的儿子。
因为不想因为父亲而走后门,所以自己坚决的离开了姜府,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了当时的状元,这件事,一直都被许多人所称道。
自此以后,柳玉莹发现她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姜尤当日突然出现,替他们挡住黑衣人时的身影。
甚至开始偷偷的关注起了姜尤。
偶然间,她得到了姜尤做的一首诗。
出水赛芙蓉,犹记泥中苦。入破青衣翡翠香,来伴蜻蜒舞。
不易见青天,恐把青春误。唯有绯荷百日红,还比百花酷。
那首诗被她放在首饰盒里,每天都要看上一遍。
直到后来有一天,柳玉莹听到奶娘说,公爷给她找了一门亲事,门当户对,就要把她许出去时,柳玉莹着急了。
“小姐,这是好事啊,对方和小姐门当户对,才情也不错,小姐为何愁眉不展?”柳氏不解的看着柳玉莹,似乎想不通柳玉莹为何要去拒绝。
柳氏当时当然不会想到,柳玉莹的一颗心,早就被当时救她的姜尤身上,哪里还会想要去嫁给其他人。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父亲有对她一向疼爱,给她找的亲事,自然是经过千挑万选,认为最适和她的。
可是,她就是不想嫁给其他人。
当然,若是让柳氏知道她在想什么定是要说她一顿,于是柳玉莹便只是开口道:“奶娘,我还想多陪爹爹和娘亲几年,还不想嫁人。”
柳氏笑了笑,开口道:“小姐,你早晚都会嫁人的,况且,这一次,奶娘特意瞧了瞧,确实不错呢。”
柳玉莹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开口。
当柳国公来问柳玉莹一见的时候,柳玉莹自是不肯。
“爹爹,就让我陪你和娘亲几年吧。”柳玉莹娇嗔的开口,摇了摇柳国公的衣袖。
柳国公心疼女儿,况且他也舍不得把柳玉莹这么快就嫁出去,终是松了口,让柳玉莹多留在国公府几年。
只是没想到,他想留,后来,柳玉莹却不顾他反对的要嫁。
半年后,原先还是五品的姜尤已经升到了七品。
只是,突然有一天,姜礼登门要替姜尤求娶柳玉莹。
虽然是姜礼是当朝太傅,当时姜尤只是一个七品官,与他国公府根本就门不当户不对,柳国公不愿答应这门亲事,柳玉莹却在听见这件事以后,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
“爹爹,我嫁。”
闻言,柳国公怒斥了柳玉莹:“莹儿,莫要胡闹,回去。”
柳玉莹却不肯,而是固执的站在柳国公面前,沉声开口,说出的话,却差点气的柳国公背过气去:“爹爹,我一定要嫁给姜尤,否则,玉莹终身不嫁。”
“你……”柳国公怒指着柳玉莹,说不出话来。
却还是让姜礼回去了。
只是,姜礼回去了,柳玉莹却和柳国公冷战起来。
在柳玉莹以绝食来要挟的时候,柳国公终是妥协了。
他走到柳玉莹的房间,目光沉沉的看着虚弱不已的柳玉莹,沉声开口:“人是你自己选的,路也是你要走的,若是以后后悔,为父……也不会再管你。”
柳玉莹看着柳国公,虚弱的笑了笑:“这是玉莹自己选的,绝不会后悔。”
柳玉莹的娘亲闻言,抱住了柳玉莹,大哭了一场。
柳玉莹终于是如愿嫁到了姜家,嫁给了姜尤。
只是,现实终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姜尤不止新婚之夜独留她一人在新房里独自坐了一夜。
更是之后一连几天都没有进过房间,整日的谁在书房,甚至连睁眼都没有瞧她一眼。
柳玉莹疑惑,猜测姜尤是不满意父亲替她决定了婚事,又或者是不喜欢她,于是千方百计想要讨好姜尤。
即便每次都受到姜尤的怒斥和冷漠,她也丝毫不在乎,她相信,她一定能够打动姜尤的。
后来,姜尤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一步一步的爬上去,官至丞相,她注意到,姜尤并不开心。
就在姜尤被南帝封为丞相的那一天。
姜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的酩酊大醉,她当时看到了姜尤回来时沉沉的脸色,不放心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的姜尤,终是走了进去。
那时候,她才发现姜尤确实是不喜欢她,也确实是不满意这门婚事。
只因为,他的心里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那一天,姜尤把她当成了那个女子,才碰了她。
只是醒过来时,当姜尤发现,躺在他身边的人,竟然是她的时候,顿时怒了,将她赶了出去。
她捡起衣服,收拾着满地的心伤,走了出去。
却没想到,更让她伤心的是,姜尤竟然为了稳固他的相位,在她才刚刚发现她怀孕的时候,给她喝了堕胎药。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碰过她。
只是,纵使伤心过,怨恨过,心里的执念却还是那般深。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也可以心里有别的女人,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却只是想要陪在他的身边。
姜尤并不是一个真的冷漠的人,否则,那天将堕胎药给他的时候,不会那般解释清楚,也不会,给她两个选择。
要么喝下药,要么离开。
她知道,是她自己执意要跟在姜尤身边,那么后果,她也应该接受。
然而,两年的时间,一切如昨,什么都没有改变。
唯一改变的,只是,姜尤越来越冷漠的心,和她,越来越淡薄的心。
奶娘说她傻,为何一定要执著于姜尤,可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执着。
只是答案她也不知道。
冥冥之中,老天偏偏要她遇到姜尤,偏偏,要她执念如此深。
她也曾经想要放放弃,想要让自己狠下心来,却怎么也做不到。
明明只是那一眼,却好像是等许多年的执念一般,非他不可。
或许有一天,她真的会累,会放弃,只是现在,她还不想。
“奶娘,你不用担心我,也许有一天,我会想通,然后,不会犹豫的离开。”
柳玉莹轻声开口,似乎在对柳氏说,又似乎在对自己说。
柳氏看着柳玉莹悲凉的背影,眼角微微湿润,点点头:“嗯。”
真希望柳玉莹能早点想清楚,这样,也就不会这般执着了。
回到房间,柳玉莹又做到了梳妆台前,打开了面前的首饰盒。
里面,赫然是一封泛黄的信纸,上面,有几行小字,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但柳玉莹却还能清楚的记得那几行小字的内容。
出水赛芙蓉,犹记泥中苦。入破青衣翡翠香,来伴蜻蜒舞。
不易见青天,恐把青春误。唯有绯荷百日红,还比百花酷。
姜尤随笔。
~
白霜一直在担心刘然还会再回来,而担心,终于是在十七这一天发生了。
那天,刘然凶神恶煞的带着一群人来到锦绣。
“给我把她带回去。”刘然沉声开口,指着白霜吩咐着身后的人。
伙计见状,连忙跑到苏绣的房间去找苏绣。
有些慌张的开口道:“掌柜的,不好了,上次来找茬的那个公子又来了,这一次说是要带走白姑娘,您快去吧。”
闻言,苏绣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前院,掀开门帘走进店铺里。
此时,刘然带来的人正好拉着白霜往门外走去。
“住手。”而后脚尖轻点,将拉住白霜的两名家丁打开,拉回了白霜。
“公子,你无缘无故就要带走我店里的绣娘,是何用意?”苏绣沉声开口道。
闻言,刘然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出来,指着上面的字轻声道:“掌柜的,麻烦你看清楚,这上面白纸黑字都写着,她是我的小妾,我有权利带她回家。”
苏绣看了看,确实是一章证明白霜就是刘然小妾的单据。
只不过,这张单据是刘然和宋叔欠的那张卖身契,签的人真是宋娘。
虽然宋娘改名为白霜,却依旧掩饰不了她就是宋娘的事实。
但是……苏绣猛地抬起头,看向刘然。
这张卖身契当初她替白霜还清债务的的时候,宋叔不是已经把卖身契给她了吗?
怎么会再出现一张一模一样的卖身契出来?
“绣儿……”白霜此时也是皱着眉,一脸的不解,她不明白当初明明已经拿到手的东西,怎么会再度出现的刘然的手中,而且,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苏绣看向白霜,安抚着白霜的情绪,沉声开口:“我怎么知道,你这个卖身契是不是真的?”
闻言,刘然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单据,调笑的开口道:“想要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很简单,我已经请来了官府的人,他们很快就会到,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手里的单据,究竟是不是真的。”
听到刘然的话,苏绣的心猛的一沉,看向刘然的目光深沉如水。
这人竟然早就去请了官府的人来当场检验卖身契的真假,看来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应该是不会这般自信。
那卖身契恐怕确实是真的。
白霜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脸色苍白了起来。
只是,卖身契一直都收在白霜那里,白霜的身边又有拓拔凝儿在,应该是不会有人能够从白霜那里偷走卖身契。
这般说来,就只有一个解释。
这一张卖身契,一定是找人专门伪造的。
很快,官府的人就来了,而来人,正是苏绣认识的关易。
“容娘?”关易疑惑的开口,看向苏绣。
苏绣向关易点点头,沉声开口:“关大哥。”
“关捕头,这位掌柜的不相信我这卖身契的真假,不让我带人走,这上面可是有你们官府的官印,你给瞧瞧,这卖身契到底是真是假。”一旁刘然轻笑着开口,将手里的单据递给关易。
关易接过刘然手里的卖身契,拿在眼前仔细敲了敲,又看了一眼苏绣,沉声开口道:“这卖身契……确实是真的。”
闻言,苏绣冷冷的看向刘然。
卖身契被关易亲自检查过,确定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刘然可以正大光明的带着白霜。
而她,不能阻拦。
这个时候,拓拔凝儿闻讯赶来,正好听到刘然笑着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就带我的小妾回去了。”
见此,拓拔凝儿就要上前阻止,苏绣却拦住了她。
“苏姐姐……”拓拔凝儿焦急的开口。
“他手上有卖身契,我们没办法阻止。”苏绣沉声说着,但是看着刘然的背影,目光却沉静的吓人。
------题外话------
困死了,明天要回老家,每天都在赶更新,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