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酒楼自我上回的改革后,生意一直都很红火。无影道长仍旧继续着来无影去无踪的光荣传统,在我们离开后就不见了人。他还算很有良心的招了个管事的回来,帮忙照看生意。
管事的是个四十左右的老实人,看到我们回来后,第一时间将帐本递到我的手里,“姑娘,这是这段时间的帐,您看看。”
我现在哪还有心思看这些,随手丢给了霜儿,“你来。”
带着解语和三个孩子,穿过那个危险重重的机关后,回到了后院。先安置了三个宝贝,又把东西整理了一下。时间不大,霜儿和澈儿也跟了进来。
“小姐,帐很清楚,看不出来这间酒楼还蛮赚嘛。”
“也不看看是谁大刀阔斧的改善经营方针。”我对表扬向来是敢于承认。
这时,前院突然传来管事的叫唤声,“小姐,有人找你。”
找我?
我们互望一眼,都在交流着一个讯息。我们才刚到这里,怎么就有人找上门?
解语面色一冷,肃容道,“小冉,你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嗯,如果是那个混蛋来找事,你就告诉我。”我就不信了,都走到这一步了,他还想赶尽杀绝不成?
“我也去。”澈儿像个小男子汉似的,挺身而出。
“好,我们出去。”解语绷着脸,跟着澈儿走出了后院。
我丝毫不担心有人会闯进来,就无影道长这阵,那是进来一个死一个,进来一双挂一双。
刚想回到屋里给孩子们喂点吃的,就听到澈儿折回的声音,“小冉,你看谁来了?”口气倒有几分高兴。
“谁?”停住脚步看向他身后的人,我立即扯开了笑,几步走到他刚前,用力的捶了下,“喂,新郎倌,着急了?是来抓你的皇妃回家吗?”
白泽始终牵着解语的手,无奈的笑笑,“三嫂,我的皇妃都被你一道拐走了,我能不急嘛。”
解语娇羞的缩在他身后,与刚才那个随时都会砍人的解语判若两人。
我们的开场白没有沉重的问候,那种风格不适合我。
澈儿招呼着白泽坐下,又沏来一壶茶,才和霜儿去照看着三个孩子,留下我们三人谈话。
“三嫂,你不要怪三哥。”白泽叹息着看向我,“如果他还是以前那个三哥,或许还会慎重对待此事。可是,现在的他已经被自卑感彻底压跨了。在这种时候,他宁愿相信你是因为他的腿疾,才会跟二哥离开。”
“白泽,我明白。”我一脸的苦笑,獬豸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懂。可我却更加的失望,在他眼里,我真的就不值得相信吗?
“他怎么样了?”自离开皇宫的那刻,虽不愿承认,但我的确是分分秒秒都在记挂着他。
白泽摇了摇头,“不好。”
虽然没细说,但是一句‘不好’就足以概括他现在的状态。
不好是吧?那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宁愿相信我背叛,也不愿相信我是被陷害的。可气归气,恼归恼,一颗心还是扑到了他身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人帮他做物理治疗,又或者是拿热水给他泡脚活血。
“三嫂,你不要担心。”白泽一眼便看透了我的担忧,安抚的笑笑,“我会劝劝三哥,让他早点接你们mǔ_zǐ回去。”
目光落在两人始终紧握的手上,我歉意的看着他,“白泽,你们才刚成亲就分开,真的抱歉。”扭回头又看向解语,“解语,你还是跟他回去吧。哪有皇妃大婚后第二天就消失不见的呢。”
白泽的清眸一亮,期待的望着她。
解语坚决的否定道,“我决不会丢下你一人的,”转眸有些不舍的看了看白泽,“白泽,你能体谅我的,对吗?”
眸底晃过失望,随即却无奈的摊摊手,“了解了,我还是回去说服三哥吧。”
眼见两人的含情脉脉,我决定还是不要当闪闪的好。
“你们尔浓我浓吧。我进去看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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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匆匆赶回皇宫,心里却仍在记挂着解语。明明是刚成亲,谁曾想竟发生这样的事。解语与小冉间的感情,他可是了解的很。他很清楚,如果不说服三哥接回小冉,他也别想带回解语。
推开充满酒气的房间,白泽轻轻走近那个轮椅上的男子。看着昔日的三哥,竟变成眼前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一阵哀伤。哎,他何苦要这样为难自己呢?
“三哥,”
獬豸不为所动的抓起酒壶又猛地灌进一大口。
“三哥,”白泽眉头一皱,转到他身前,夺过他手里的酒壶,“你不要再喝了!你何必折磨自己,折磨三嫂呢?你的三个孩子也跟着你们一同吃苦,你就忍心吗?”
邪眸冷冷的射向他,“拿来!”
一贯清淡的面容,难得现出怒容。白泽将酒壶随手撇到屋外,登时传来碎裂的声音。
“怎么?”獬豸挑眉,嘴角挂着讥笑,“连你也要瞧不起我,想要背叛我吗?”
面前的三哥,让白泽气得脸色微红,“三哥,你醒醒吧。那个我们都认识的小冉,有胆子做出任何事,却唯独不会再出背叛你的事!仅凭那诡异的一幕,还有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你就断定小冉有负于你。对她,是否有失公正?!”
“哼哼,”獬豸阴冷的邪邪一笑,“当你亲眼看到心爱的女人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时,你就不会这样正义凛然了。”那种万箭穿心的痛,又有几人能懂?就因为他爱的深,同时也伤得重!
可笑的是,他竟然不舍得伤害她!即使她在自己面前与另一个男人耳鬓厮磨,他宁愿当作没有看见,也想要留住她。结果呢?她连头都不愿回一下,毅然跟着他的二哥离开了这里。
她是因为他的双腿无望站起,才会嫌弃的想要离开吗?
痛恨的目光,瞪着自己毫无知觉的腿。变成这副模样,别说是她,就连自己都厌恶到了极点。
“三哥,”白泽失望的看着眼前他,“如果小冉最后真的离开了,那也是你亲自拱手让给别人的。”不再多说,扭身离开。
对于一个爱他的女人,一再的伤害,只会让人心灰意冷。他不知道小冉会坚持到几时,可怜的是,他的解语也会一直陪下去。
哎,他还要另外想法子才行。
“哗啦”,恼怒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望着一地的残碎,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无法再拼凑起来的心。他恨自己的力不从心,他忘不了那日趴在地上呼唤她的情景,忘不了二哥傲然站在她身边的画面。
该死,他为什么要变成废人,为什么?!
沮丧的将脸埋进掌心,痛苦的念着她的名字,“小冉……”没了她,等于没了一切。或许,能够跟个健全人生活,要好过他这个站不起的废人。
早春酒楼的生意一直都不错,我却没有一点心思顾及。整天都围着三个孩子打转,不是饿了就是尿了,再要不然就是这个哭那个闹。我化身万能的老妈子,伺候完一个,又赶紧抱来另一个。
三胞胎,听着新鲜,那可是好生不好养啊。幸亏有霜儿和解语在身边,否则,我还真是玩不转了。
期间,师傅和卓卓都来到这里看望过我们几次,听师傅的意思,獬豸好像还是没拐过来弯,根本就不给师傅提这事的机会。回想当日的情形,我知道,他伤得很深,再加上自卑感作祟,他很难会相信我。
日子一晃都快要过去半个月了。本来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带着孩子们等獬豸来接我们回宫。毕竟,我不会因为这件横插进来的意外就真正的放弃他。
可我又一次发错了善心。
“喂,听说三皇子可能又要纳妃了。”一食客连吃边跟旁边的仁兄闲聊。
“你怎么知道的?”对方显然不信。
“我有兄弟在皇宫里当差,听他说啊,他把原来的皇妃赶出了宫,可没过多久又接了另一个女人回来,长得跟那皇妃倒是有几分想像。”
“哦?有这事?”
“可不,都是个废人了,还这么折腾,还是人家皇子命好。走了个国色天香的老婆,马上又能再娶另一个。”
“呵呵,咱们什么时候能有这命啊。”
“下辈子吧。”
我的手,紧紧握着帐本。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肺险些要气炸了!我可以将他的误会当成是考验来对待,却不能忍受他跟拿这事来报复。
怪不得他没有来封我们的酒楼,怪不得他不着急接回孩子,怪不得他无风无浪的呆了这么多天。
原来是早就接了个美人回去培养感情啊!那我跟他共同渡过的日子又算什么?他说过只爱我一人的承诺又算什么?亏我还像个傻小子似的,阿q得天天自我安慰,他会来,他一定会来,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好,时间是有了,他却要该死的娶另一个女人!
气,心也伤。我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恼过骂过后,我还是会很没原则的选择坚持初衷。现实却跟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先是简秋,再是梼杌,接着又多出了个不知名的野女人。我的人生不是这样的,我不应该是为了应付这些才穿越过来的。
没错,我爱獬豸,但这份爱需要两人同时精心呵护的。别跟我说什么,爱就是默默付出看着他幸福之类的话。那种高尚的觉悟和情操,抱歉,咱没有。
突然间,觉得自己好悲哀。不过,梦醒了,我必须要接受一个现实。虽然没有正式接到休书,但我已经不是三皇妃了。将这个足以令我崩溃的消息当作垃圾处理掉,我必须要为自己的日后做打算。毕竟,我还有三个孩子,他们就是我唯一的支柱和动力。
早晨,我不动声色的叫来解语,“解语,你能帮我去买些新鲜的鱼回来吗?”
“好,”解语痛快的应下。
趁她走出酒楼的时候,我赶紧喊来霜儿,她和澈儿一脸不情愿的抱出三个孩子,“小姐,你确定就要这样溜掉,不告诉解语姐吗?”
“嗯,”我接过小影将她抱进怀里,“解语现在是四皇妃,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就将她拴在身边。那样对她和白泽都不公平。”
“可是……”霜儿还想说什么,就被我挥手打断了,“我已经决定了,赶紧上路吧。”
扭头看向澈儿,“马车准备好了吗?”
“好了,就在前面的转弯口等着呢。”
“好,走。”
三个人抱着孩子们,提着简单的包袱离开了早春酒楼。
解语,对不起。我不能再自私的霸占你了,你有白泽,他才是你现在生活的重心,答应我,你要狠幸福。
手上拿着小冉留给自己的离别信,解语着急得冲到门口,盯着着南来北往川流不息的行人,可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啊。
如果小冉是成心避开自己,想找到她,谈何容易。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起她留给自己的信上说,獬豸又要娶别的女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獬豸真的不顾念小冉,要跟别的女人成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