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行长身而立,单手负后,运笔如飞,只片刻工夫,一张气甲符便大功告成,动作干净利落,速度不可同日而语。他神识一动,将制符工具和一沓符箓收进储物袋,而后信步走出朝起斋。
过道上,迎面昂首阔步地走来一人,身宽体壮,须如牛毛,正是焦铁汉,见到袁行,朗声招呼道:“袁师弟,是赶着去符道阁吧?”
“嗯,这个月的符箓已制完,正要去上交。”袁行含笑点头,“你这位未来的炼丹师,怎么有空回来?”
“炼丹师?遥遥无期啊!”焦铁汉摇头晃脑,“俺今日又告假了。”
“噢?”袁行面有疑色,“难道焦师兄又捞到了好东西?”
“甭提了,说来晦气,几粒清体丹而已。俺可比不得那些有背景的弟子,当初想着挤进丹道阁,能谋个好差事,谁知半年来都在梳理药草,连炼丹房的门都进不了。”
焦铁汉摆摆手,又问:“袁师弟,一起去滋润坊市逛逛?”
袁行婉拒道:“不了,改日吧,我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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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袁行走到符道阁门口时,一名青年男修同样从另一侧步行而来,口中还哼着世俗勾栏间的艳曲,显然心情极好。
“在下见过何师兄。”袁行恭声道。
男修名为何伟,引气九层修为,身材昂藏威武,面容方正,与支行同为制符弟子,此时见到袁行,敛住曲音,面无表情地问:“原来是袁师弟,不知这个月用了几张符纸?”
“三百四十八张。”
在雾隐宗,引气八层以下的制符弟子,只能制作引气前期的符箓,每月定额发放三百五十张符纸,制符弟子须上交三百张符箓,以换取灵石。这半年来,袁行都将符纸领回洞府绘制,对于各种引气前期的符箓制作,早已熟能生巧,游刃有余。本月袁行只用了三百零一张符纸,其中因为分神,导致制废一张,但此时面对自尊心极强的何伟,他自然不会说实话。
“我当初在你这一阶段时,每月的作废符箓不会超过五张,袁师弟还需努力啊。”听到这一结果,何伟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拍拍袁行肩膀,随即走进符道阁。
“是,在下谨记何师兄教诲。”袁行说完,随在何伟身后。
符道阁内,那只得道老猴依然大模大样地盘坐着,闭目养神,而谢心谣却与一名青年男子在玉案旁拉拉扯扯,状似夫妇吵架。
只见那名男子拉着谢心谣手臂,焦急道:“谣谣,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发誓,我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天地为证!”
谢心谣不悦道:“许师弟,请你自重,我师傅马上就回来了。”随即她一转头,恰好见到何伟和袁行,当下猛地甩开青年男子手臂,前行几步,扬声招呼道:“嘿,何师兄、袁师弟,你们终于来了!”
引气七层修为的许姓男子身材矮小,面目却颇为俊朗,是雾隐宗的一名专修弟子。自打他见过谢心谣一面后,便惊为天人,对她展开热烈追求,奈何谢心谣却屡屡不假辞色,或置之不理,导致许姓男子隔三差五地跑来符道阁,与她纠缠不休。此时,他见到何伟,面色瞬间变得冷峻,口中重哼一声。
同样对谢心谣爱慕有加的何伟,先是对谢心谣微微一笑,继而上前几步,站在许姓男子面前,俯视着他,沉声道:“许晓冬,你马上给我滚出去,符道阁不欢迎外人,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五尺身高的许晓冬勃然大怒,抬头冷冷望了何伟一眼,随即一步跃上玉案,同样俯视着何伟,张牙舞爪:“姓何的,你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本公子要你后悔存活于世!”随后,他跳下玉案,悻悻离去。
何伟没有回音,面色阴沉地凝望着许晓冬背影,目中闪过一道浓烈杀机,随后转过头,关切地问:“谣谣,那个……姓许的没有欺负你吧。”
袁行始终站立一旁,默不作声,对于许晓冬,他仅见过两面而已,不清楚其背景,也不想有过多交集。
“哼,他敢吗?”谢心谣随即转移话题,“何师兄,你是来上交符箓的吗?”
“嗯。”何伟轻点下头,面朝袁行道:“袁师弟,先将你的符箓上交吧。”
心中会意的袁行立即取出三百张符箓,递给谢心谣:“谢师姐,这是我本月绘制的定额符箓。”在了解到何伟对谢心谣的心意后,袁行为了避免误会,便改变了对谢心谣的称呼。
谢心谣接过符箓,微微一瞥上面的符纹,笑道:“袁师弟的制符水平又提高了。”
袁行谦逊道:“谢师姐过奖了。”
谢心谣收起符箓,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十块下品灵石和三张下等符箓,交给袁行:“袁师弟,这是你本月应得的俸禄。”
袁行神识一动,漂浮于眼前的灵石和符箓,尽皆飞入储物袋,随后告辞一声,举步离开,
“谢师姐、何师兄,在下先告辞了,半年后再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