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不苏已经候在外面,二人上马冲到阵前,看着对面完颜狐的大旗在风中飒飒作响,骑兵一字排开,一眼望不到边际。
中军大旗之下完颜狐悠然的坐在一辆高高的战车上,旁边摆着一张小小的桌子,上面居然摆着一些点心和茶水。
“这个完颜狐,又唱的是哪出啊?”扎不苏看着完颜狐不伦不类的摆设,不禁疑惑的问。
“反正肚子里不会有什么好水!”耶律恒应声。
突然,从完颜狐的战车后面闪出一个女子,一身大红的嫁衣,发髻高高梳起,头上戴着纯金打造的一副灵凤翔空的面首,珠光宝气,那一张俊俏的小脸上挂着耶律恒熟悉的笑容,他看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耶律兄,小弟说到做到!这一身嫁衣穿在嫂夫人身上果然特别得体!你看这首饰,可是纯金打造的,嫂夫人戴上真是惊艳四方啊!”完颜狐站起来,将慕容静搂在怀里,朝着耶律恒大喊,“今天我和嫂夫人就在这两军阵前成亲,让众位都知道我完颜狐说到做到,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慕容静身上穿的戴的正是前几月在混庚中军大帐中,耶律恒缴获的一口箱子里的衣服和首饰,里面曾经有一封留书,说要亲自迎娶慕容静!不想完颜狐竟然能盘算如此精妙,一步步一环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耶律恒的眼睛都在冒火,他愤怒的拉弓,箭尖对准那个一身嫁衣,言笑晏晏的女子,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处那个朝着自己笑的女子,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他的弓已经拉满,内心在叫嚣着杀死她,杀死她,但他的手却在发抖,怎么也瞄不准。心中不管有多恨,但面对那张熟悉的面孔,他还是下不了狠手!
“大汗!”扎不苏看着耶律恒已经愤怒到极点的面孔,大声喊着他,一把将他的弓夺下来,“你做什么?”
“让我杀了那个贱女人!”耶律恒红着眼睛,伸手过来抢他的弓!
“你下得了手吗?要是下得了手,刚才早射出去了!”扎不苏一把将弓扔给后面的副将,怒目圆睁,大声的冲着耶律恒喊道。
“我要杀了那个贱女人,我要杀了那个贱女人!”耶律恒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扭头看见完颜狐正搂住慕容静,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两人居然在两军阵前喝起了交杯酒,下面的军事起哄,一阵阵的叫好声,一阵高过一阵!他抽出大刀,一蹬马就要杀进敌阵。
“拦住大汗!”扎不苏一声令下,几十个亲卫就挡在耶律恒前面。
“让开,让开!”耶律恒挥舞着大刀,想要冲出去,亲卫们寸步不让,几个亲卫都被耶律恒的大刀砍伤。
扎不苏脚下一用力,一下凌空而起,飞身将耶律恒从马上扑下来。耶律恒还要挣扎,扎不苏朝着他脖子后面就是一掌,将耶律恒打晕了过去。
“将大大汗抬回去!”扎不苏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被耶律恒打了一拳的下巴,龇着牙说。
“是!”亲卫赶紧上前,将耶律恒向着营帐抬回去。
“回去之后,将他用绳子绑起来!”扎不苏又加了一句。
“啊?”亲卫互相看了一眼,不得不应声,“啊!”
扎不苏终于知道耶律恒这段时间为何郁郁寡欢,又纵兵抢劫,这一切的源头来看起来都在对面那个女人身上!
扎不苏重新上马,望着在对面喝酒喝得不亦乐乎的两个人,心里也在犯疑惑:阏氏那样一个高贵脱俗的女子,又怎会在这众人面前如此的放浪形骸,有失体统?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行这般低俗下贱之事啊!
可对面那个像一个软骨动物一般,挂在完颜狐身上的女子,那身形、那容貌又真真切切就是慕容静无疑!
扎不苏觉得事情又蹊跷,可到底哪里有问题他也说不上来!他现在只能按住耶律恒,不能让他冲动行事,毕竟身后是五十万大军,一旦出一点差错,可能就会全军覆没!那他扎不苏可就是犬戎国的大罪人了。
“列阵!”扎不苏一声令下,大军迅速成战斗队形,将士们看着那在战车上的一对男女,眼里都是在冒火,为他们的大汗抱屈,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两个人生吞活剥,为大汗出了这口恶气。
“冲锋!”扎不苏一声令下,先锋军早已冲向敌阵,“杀”声四起,大军像潮水一般涌向敌人的阵营。
完颜狐也一点不敢含糊,女人早已退下,他大手一挥,口中一声:“盾甲!”
骑兵后退,盾甲军上前,坚固的盾甲在前面筑起一堵坚固的铜墙铁壁,阻挡对面骑兵的锋芒!
“咚咚咚”犬戎的骑兵撞向盾甲,只有个别地方出现松动,稍微一缓和,立刻又重新补上,铜墙铁壁纹丝不动,将骑兵隔绝在兵团的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