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给过别人,我也娶过别人,但幸好,我们没有真的错过了彼此。伊人在畔,繁花共赏。举世唯卿,夫复何求!”
第二日,瑾瑜在晏君复怀中醒来。日上三竿,晏君复却也没有起身,这倒是令瑾瑜有些意外。
瑾瑜张开朦胧的双眼,感受着周身的温暖,又朝晏君复的怀里钻了钻,将身旁的人又抱的紧了一些。
“你以后要起早一些!你若每日都这个时辰再起身,岂不耽误我练功?”头顶上低沉的声音传来,将瑾瑜下了一跳。
晏君复看到瑾瑜在自己怀里抖了一下,十分好笑:“怎么胆子还是那么小?”
“你见过胆子大的金鱼吗?”
“虽然胆子大的金鱼没怎么见过,但是爱吃鱼的金鱼,我也不曾见过!你吃自己同类的时候不会感到不舒服吗?”
“哼!干嘛突然这样问,你这样问我,才会让我感到不自在。同类之间不能吃吗?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就算是鱼都可以吃鱼,变成了人怎么就不能吃鱼了?”
“既然都成了人了,为何胆子还那么小,而且还畏寒?让他人替你担忧。”
“哼,这不应该的嘛!你是我夫君,自然事事都要替我考虑,将我放在心上才是。”
晏君复轻声低笑了一下,又将一吻落在了瑾瑜的脑袋顶上,也将怀中的人环的更紧了。
二人片刻没有说话,只认真地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存在,嗅着彼此的气息。沉默片刻,瑾瑜从晏君复怀中脱身而出,支起上半身,学着晏君复的样子,在晏君复的额头也吻了一下。
晏君复轻笑了一下,又将面前的人按在了自己的怀里,而后低头,含上了怀中人的唇。
唇齿相抵,瑾瑜心中满是沉甸甸的满足感。三世,一千五百年,终于换来了现在这一刻静谧的时光,二人毫无嫌隙地简单相拥相吻。
瑾瑜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下。晏君复感受到了瑾瑜面庞的湿润,移唇而上,一路吻到瑾瑜的眼角,用自己的唇将瑾瑜的眼泪擦干,而后,又将人搂的更紧了。
晏君复下巴抵着瑾瑜的头顶,低沉的声音如微风振箫般,十分好听:“以后时日还长,以前的事情,既然我都全部放下了,你如此放不下可怎么是好?嗯?”
瑾瑜摇了摇头:“会放下的,你给我一点时间。”
晏君复轻拍着瑾瑜的后背:“我们什么都没有,只剩了彼此和同彼此一起度过的时光。千年万年,都给你可好?但是你要保证能够放下才是。”
“嗯嗯。”瑾瑜在晏君复怀中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如此便好。起身了,再不起身就不用吃早膳了,直接连同午膳一起吃了。”
瑾瑜应了一声,才从晏君复怀中起来。晏君复叫了一声,玉蘅应声从外面进来,将瑾瑜的衣服拿了进来,放到了床边,而后才退出去。
晏君复将玉蘅送进来的衣物一件件帮瑾瑜穿好,才起身下床去衣架上将自己的衣物拿下穿好。
二人洗漱完毕,玉蘅也将早饭又热了,送了进来。
瑾瑜看着面前的小笼包和鱼肉粥,轻轻的将身旁的晏君复的耳朵拉至自己的嘴边,悄声问道:“他们不知道吧?”
晏君复不明白瑾瑜话中所指,用眼神询问。
瑾瑜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鱼肉粥,晏君复这时才明白,便摇了摇头:“不知,如何敢让别人知道。我虽然不怕,但不代表别人也不怕!”
“那你是怎么解释我忽然就从朝阳行宫消失一事的?”
晏君复不解地摇了摇头:“为何要同别人解释?谁敢问?”
“你——这倒是……”瑾瑜对这个回答竟然无言以对。
“快吃饭,你若是不想喝粥,我帮你喝了就是了。”
“谁说不想喝。玉蘅做的这个粥我可爱喝着呢!”
晏君复看着身旁的大鱼吃小鱼,虽然瑾瑜解释过了,但是自己怎么看,却还都透着诡异。看来是要跟玉蘅交代一声,瑾瑜吃鱼吃腻了,以后都不要做鱼吃了才好。
二人在瞿州城又等了十来日,月熙霖的东月将士才赶到瞿州和他汇合。如瑾瑜所提议的,二人将尹风,卫景,玉蘅,等人全部都留在了北晏,让他们该干嘛干嘛,该去哪去哪,只晏君复和瑾瑜二人随同月熙霖一同去了东月。
而建安城,晏辰的登基大典也如期举行了。
晏辰终于将红色的郡王爷服制脱下,一身黑金龙纹的龙袍加身,使他比以往显得更威严了。晏君清也一身明黄色的衣袍出现在了晏辰的登基大典之上。
登基大典之后,晏君清便从建安消失了。
在瞿州城和东月相交的晏月边境,晏君清匆匆赶来,在瑾瑜一行人准备过边境之前,拦住了她。
瑾瑜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晏君复,晏君复微微点了点头,瑾瑜才从马匹上跳了下来。
自瑾瑜恢复记忆后,这还是第一次再见到晏君清。前世,瑾瑜欠了晏君清许多许多,但这一世,瑾瑜终于不欠他什么了。
而孙公公的死,瑾瑜也并不打算归咎于晏君清的身上。
“你所来何事?”瑾瑜问到。
“我知你和皇兄要走,只是想来见你最后一面。我知道此生或许再无机会可以见面了,所以来看最后一眼。”
“君清,保重。你将来会找到一个可以和你举案齐眉的妻子的。”
“或许吧,但终究不是我所爱。”
“找到了之后,一定要努力爱上她,不要辜负她。”
“但愿吧!此一别,经年不见,也代我照顾好皇兄。你们在别国玩够了,记得回来北晏。”
晏君清见瑾瑜点了点头,才拉紧缰绳,掉转马头,扬长而去,从此再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