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黑暗里便有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住了他温热的大手。
原来瑾瑜是装睡的,她就是想骗自己见她。
意识到自己上了当的晏君复非常生气,抽出自己的手,要起身离去。
可瑾瑜这边更快,她早有准备,在晏君复起身之前便双臂迅速攀上了他的脖子,将自己挂在晏君复身上,阻止他离去。
晏君复无奈,又坐了回去。
他示意瑾瑜下来,瑾瑜说什么都不肯。可他又怕瑾瑜冻着,便又将被子拿起,盖在了瑾瑜后背上。
瑾瑜搂着晏君复的脖子,依偎在他怀里。
“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都知道自己做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罚我禁足,罚我抄书,罚我蹲马步,罚什么我都认,就是别不理我。”瑾瑜说着,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哽咽,都快哭出来了。
晏君复虽然心里都快化成了一滩水,面上还是强装严肃:“你真知你做错了?那你说说看,你都错哪里了?”
瑾瑜见晏君复不会走了,才敢松开他。
瑾瑜温暖的小身躯一撤下下,晏君复便觉得怀中一空,心里也有一些空落落的。
瑾瑜裹着被子,靠在晏君复的身边,依偎着他的侧身,才又道:“第一,我不该和宫外男子勾结,传物进宫;第二,不该对身边之人滥用迷药,这会失了她们的心;第三,不该听人教唆,私自出宫。”
瑾瑜这三条“罪己诏”里,条条都是用了最恶毒的字眼来形容自己,反而是这样,让晏君复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将身旁的瑾瑜搂过,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三条,都不是令朕最生气的。你若想出宫,方法多的是。朕便不信,以你的脑子会想不到别的方法。朕最气的是你将事情闹的如此之大,还用自己的安危拉世子下水。”
瑾瑜听到这,瞪大了眼睛看着晏君复:“你知道?”
晏君复嗔怪道:“朕如何不知?朕得知你教唆世子带药进宫时就想明白了。那么多方法你不用,偏偏用这么一个给世子留下如此大的把柄的方法,自然是想朕处罚他。朕承认,是有将世子留于身边做人质的想法,但朕不想用这种阴损的办法。况且你不是一直视他为朋友吗?你如此,也会失了朋友的心。”
瑾瑜听到这,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你竟然责怪我阴损!我可是为了你!”
晏君复也知自己说话有些狠了,连忙拍拍她的后背:“朕不是在责怪你,而是在教导你。你虽聪慧,但年龄尚小,还不懂善恶。朕只是不希望你走上歪路。”
“我年龄不小了!我只是。。。”她说到这里马上停了下来。差点就说漏嘴了。
“只是什么?”晏君复紧接着问。
她眼睛一动:“只是怕你把我嫁给他!”她说着,推开了晏君复。
“若是有别的办法能将他留下来,你就不用把我嫁给他了。”她一字一顿道。
晏君复听的也是内心一惊:“你怎会如此想?”
这个念头他确实有过,但也就那么一瞬间。尚公主而留在都城,确实是最名正言顺而又不会伤和气的方法。但也是因为近年来,晏君清时常入宫陪伴瑾瑜,瑾瑜对他也颇有好感,他才动过此念头。
但这个念头他并没有停留太久。这对瑾瑜来说太不公平了。瑾瑜的亲生父母一家都是因晏辰而死,若是以后瑾瑜知道了这些,那她和晏君清也注定不会幸福的。
所以他便没有再动过这个念头了,现在被瑾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不知为何,自己反而有点心虚。
“朕不会将你嫁给他,你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