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一个答案，一个，他不愿意面对的答案。

乔念稍有些迟疑，不过很快，扬着嘴角轻笑一声，非但没有回答，反倒是把问题又踢到了厉曜身上：“那你说说看，我在回避谁？”

厉曜眉心微微拧了拧，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念念……你这是，在为难我吗？”

“没有。”乔念回答的无比肯定。

厉曜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音，温热的指腹温柔的磨蹭着她的脸颊，细细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与乔念一样，有些答非所问：“纪北写给你的歌……”

然而，他还没说完，乔念便不自在的移了移身子，甚至都不敢看厉曜的眼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这话，说的没有任何情绪。

厉曜再次将她的身体板正，牢牢抵着她，声音沉稳温柔：“别躲，看着我。”

乔念迟疑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他。

她努力的想让自己心境平和，可，看着厉曜，她发现自己总是平和不了。

厉曜看着她，将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他写给你的歌，你喜欢吗？”

乔念沉默聊一会儿，好久才缓缓道：“现在问这些，意义呢？”

“我就是想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厉曜不在意别的，就是想知道这些。

乔念沉默着，然后点头。

“现在还喜欢吗？”厉曜说。

不喜欢，那必然是敷衍。

毕竟，那本身就是值得喜欢的，即便是他，明明对纪北无比厌恶， 但对那首歌的感觉，撇开个人恩怨，他也是喜欢的。

好的，谁不喜欢？

相较于刚才，此刻，乔念的沉默无疑是漫长的。

厉曜：“很难回答？”

乔念摇头：“不难 。”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厉曜追问着。

乔念扯着嘴角笑了笑，好一会儿才看向他，深舒一口气，才缓缓道：“可是你会生气的。”

厉曜是何等聪明的人啊。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话，本身就不用明说，大家便都会明白的。

但，厉曜却没有任何生气的反应，反倒是十分平静的点头：“念念，你很诚实。”

乔念没说话。

所谓诚实，其实还是想告诉她，她的话，到底是伤到了他。

乔念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然后又道：“可厉曜，事情是过去的，记忆是永远的，我不能否认那份感情曾经存在，如果我否认对你便是欺骗，那样的伤害不是更大的吗？”

她说着，看向厉曜，眼底尽是真诚：“我们谁都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谁的人生，谁的过往，谁都不是空白的，你曾经说过，你可以理解我的过去，但不能奢求理解现在。但，没有现在啊。”

“那些，从来都是过去，不会成为现在，也不会成为未来。”

她还没说完，厉曜便将她抱在怀里了，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阻止乔念把刚才的话说完。

厉曜手掌覆在她的后背，温柔的抚摸着她，好像在安慰她一样。

明明该被安慰的人是他，可偏偏，他在安慰乔念。

“所以，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回避？”

厉曜这话说的有些猝不及防。

可，乔念反应过来，她才发现，其实厉曜从一开始就是想告诉她这些。

是啊，她到底在回避什么？

“念姐，你还是你，无论过去多少年，我拿不走你的， 无论我有多努力，我想得到的，永远都不可能得到。”

“念姐，你让让我好不好？”

明明，昨天晚上，乔颜在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她是那么的不屑一顾，甚至，是鄙夷。

明明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她得不得的到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而自己凭什么要让。

可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停滞不前。

在厉曜怀里，乔念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安心，心满意足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厉曜的手掌覆在她的头上，温柔的抚摸着，修长的手指缠绕着她柔软的头发，纠缠不休，好像，永远就这样了一样。

紧接着，沉哑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念念，别说我逼你，如果真的都过去了，就拿出你该有的样子出来，我不想看着你那样，看着你那样，我总觉得，你还在他那里。”

说着，他温热的嘴唇落在她的额头上，温柔绵长的声音却辗转带着坚定：“我不允许，我不许你还在他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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