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到他办公桌上放着的贺卡与收据，拿起来看了看。

刚在下面的时候看到乔念又收到花了。

这段时间总是有人给她送花，其实不用多打听，莫昇也是心知肚明，除了厉曜谁敢这么明目张胆？

然而，现在又多了一个。

莫昇放下收据，嘴角噙着笑坐下，眼眸微微敛着，轻描淡写道：“你知道你这么做叫什么吗？”

“小三。”

纪北回答的毫不隐晦。

莫昇没想到他会说的那么直接。

然而，他知道就好，也不用自己再浪费口舌了：“行，还挺清楚的。”

说着，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深舒一口气道：“且不说你会不会成功，单说你这样毫无底线的介入她跟厉曜的婚姻，会给她以及你自己带来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我知道。”

纪北视线看着外面，回答的依旧干净利落。

莫昇嘴角微扬，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知道你还这么做？”

好一会儿，纪北嗤笑一声：“可如果这么做，我这辈子都会在悔恨里度过。”

“可是已经这样了！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莫昇这话说的有些不忍心。

与其让别人清醒，倒不如让自己清晰。

不清醒的人，从来都不止纪北一个人！

纪北嘴角微扬，正了正身子，舒缓了一口气，才轻笑着道：“我以为我现在足够清醒了。”说着，顿了顿，才继续道：“老实说，即便是做小三，我也有极大的把握把厉曜的名字从她配偶栏里彻底抹掉。”

“就只是，极大的把握？”莫昇说着不由得笑了，点头表示赞同：“是，能说出这样的话，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的确是足够清醒了。”

他以为纪北会看不清自己，固执的以为只要他坚持乔念就一定得回头。

纪北的确有把握，而且还比常人的把握要大一些。

可乔念给不给他机会，厉曜又回不回让他得逞，同样很重要。

纪北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自嘲，随即，漫不经心的道：“即便是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也会去做，何况还是极大的把握？”

他低着头，眼眸微微敛着，笑容里透着几分不屑：“而且，我也是到现在才明白，厉曜在乔念那里，或许没那么重要。”

“哪怕是那所谓的丈夫的身份。”

莫昇不明所以。

纪北则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从蔷薇到风信子，从想要在一起一辈子到嫉妒的爱，厉曜想说的无非是他的渴望，至于乔念……”

他说着，不由自主的笑了：“我太了解她了。”

莫昇沉默不语。

纪北的话，他并不否认。

可，关键是，即便厉曜从未得到，乔念也未曾离开过他啊。

如果说了解乔念，他并不必纪北差。

真的不喜欢，她不会不走。

即便是喜欢过，深爱过，不该她留在谁身边的时候，莫昇也从未见过乔念坚持过。

有时候莫昇也在怀疑，是不是比之爱情，还有更让乔念趋之若鹜的？

然而，即便是有，也是他不会拥有，甚至不会得到的吧。

想着，莫昇抬眼看了看纪北，随即笑着起身：“秦叔叔让我们过去吃晚饭。”

“恩。”纪北应了一声，兴致不是多高。

“他让我叫乔念。”

纪北抬眼看着他，眼底油然而生几分不可置信：“然后呢？”

莫昇知道，纪北只是答应去了。

至于然后……

莫昇甚至都不看他期盼的眼神，深舒一口气，默默的补充一句：“然后让乔念带着厉曜一起去。”

果然，他话音刚落，纪北便直接将面前堆放着的文件直接掀翻在地。

莫昇稍稍侧了侧身子，才没被砸在身上。

瞬间，也觉得无比可笑：“知道你有火气，但何必要在这里发泄。”

纪北无言。

可现在他除了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莫昇也不愿与他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只是才走了一步，便又折了回来：“刚忘了跟你说了，秦叔叔知道你不服气，特地嘱咐我告诉你，带上乔颜。”

然而，他最后这句，非但没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反倒是让纪北脸上的怒气越发多。

纪北双手撑着办公桌上，咬牙切齿的道：“滚！”

莫昇嘴角扬了扬，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