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不对。

厉曜说的不是一较高低，他说的一网打尽。

他没打算给胡慧好不容易在娱乐媒体业创立起来的势利留活路。

乔念觉得可能是自己表达出现问题了，喝了一口水，将水杯放到餐桌上，顺了一口气，表情有郑重了几分：“我的意思是，让江垣跟你们集团的公关团队直接出面太大张旗鼓了，还不如利用胡慧再娱乐媒体行业里的对手。”

“胡慧都不惜把自己的亲儿子抛出来做舆论话题，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同行嫉妒呢，为什么不利用一下。”

纪北不是胡慧的真正目的，她不过是想用这样一种方式警告纪北，不准纪北再跟她有任何关系。

胡慧很会抓人的软肋，对自己的亲儿子自然也是如此，没有任何例外。

而她很明白，纪北的软肋，是乔念。

这点，厉曜又何尝不明白呢？

胡慧的目的性太明显了，就如厉曜对陈延说的那样，他早该想到是胡慧了，如果早一点知道，就能有所防备了。

在商场摸爬滚打的，男人居多，胡慧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心计跟手腕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心够狠，够果决。

男人与女人考量问题的方式有着本质的差别，但，厉曜却觉得，在生意上，胡慧却比很多男人都要厉害。

所以，对于现在在胡慧手里的纪氏，厉曜一向没太大的合作意愿，虽然以前也没什么合作，但胡慧之后，厉曜就更加不想合作了。

厉曜喜欢跟直接了当一些的生意伙伴合作，从一开始就坦诚明大家都是为了利益这一点，利聚而来，利尽而散，干干净净的，不必什么都好？

但显然，胡慧不是。

她的眼光或许可以说是长远，但不单单是在利益上长远，而是，喜欢无穷无尽的裙带关系。

厉曜做生意喜欢纯粹，从这一点上来看，两家就注定背道而驰。

如果不是因为乔念的话，跟纪氏，厉曜不可能有半点的生意往来的。

但商场上的利益争斗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不合作，不代表不争不抢啊。

乔念的意思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只是对这件事，他也有自己的理解：“两蚌相争，渔翁得利，这道理，还要我跟你解释吗？”

厉曜知道乔念不想他搀和其中，但，早晚都是要搀和进去的，不在乎早一点晚一点。

渔翁得利的道理乔念当然明白，但是，“但是你何必让厉氏跟着搅合进去呢？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老爷子那边你怎么交代？整个厉家那边，你怎么交代？”

厉曜嘴角扬了扬：“厉氏集团现在是我在管，我做什么，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都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

“董事会那边……”

“我是厉氏最大的股东，要么他们同意，要么他们离开董事会。”厉曜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犹豫。

乔念张了张嘴巴，半天没反应。

沉默了一会儿，厉曜轻笑一声：“看把你吓得吧，现在就这点出息？”

乔念无语：“还不是为了你。”

厉曜接受了乔念的好意：“我是个商人，我相信，董事会坐着的人也都不是慈善家，得利的渔翁，谁都想做。”

乔念看着厉曜，略迟疑了一会儿。

单凭商人的角度来看，的确如此。

可，她与别人看到的角度不一样啊， 她看到的，厉曜所做的这一切，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她。

若这其中夹杂着私人情感，乔念无法用完全旁观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可是厉曜，胡慧是个难缠的角色，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去招惹她。”乔念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的。

她从小跟胡慧生活在一起，胡慧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乔念更清楚了，甚至连纪北都未见得说真正了解他的母亲。

但乔念是真的知道。

时至今日，想到那些事情，乔念还如往常一样，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稍稍舒缓了一口气，才笑着看向厉曜：“胡慧这个人呢，目的性极强，她对我，从来就只有一个目的，而我，不会违背她的。”

像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一样，乔念语气无比坚定。

说起来，以往的事情的确有些可惜，但，离开之后，也的确洒脱。

已经尝过自由的味道，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再次回答那个禁锢她一生的地方？

抬眼看向厉曜的时候，嘴角扬了扬，视线撇向橱窗外的花草，好一会儿才轻笑一声道：“胡慧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现在她看到了我的态度，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我只需要好好利用这次事情，降低我自己的损失之外，达到我的目的即可。”

“我了解胡慧就像了解我以自己一样，自然，她对我也是，可如果你要把她在娱乐媒体业全部的势利都吃掉，那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势必会牵扯到你，那么从今以后，必然是没完没了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