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紧张,只是水管爆了。”他沉声走进去,一只手揽住程予漾的半个身子,将她往外面带。他的手掌力道有些大,但是动作却很温柔,另一只手挡在她的脑袋上方,避免喷出来的水再溅到她的身上。
成功将她带出卫生间,乔温衍说:“你去替我把放在厨房的工具箱拿来,在上面柜子的左侧。”
“哦哦。”程予漾赶紧小跑去厨房拿工具箱。
“东西来了。”程予漾到的时候,乔温衍已经在拿毛巾做紧急措施了,她正准备走进去把工具箱给他,却听见他体贴地说:“别进来,你把工具箱滑进来就好。”
闻罢,她把工具箱放在地板上,用力一推,箱子便顺势滑在乔温衍的身边。
她站在门口静静地观望,还是被殃及了一些水势,更别提乔温衍了,他此刻已经全身湿透,只是依旧半跪在地上,认真地拿老虎钳在拧阀门,好看的眉目纠在一起。
这种湿`身诱惑,再加上变身帅气修理工的桥段,程予漾完全抵挡不住,视线一直注视着他看。
啧啧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别提乔温衍这种本身就长得俊朗的了,简直不给人活路的节奏。
水势渐渐小下来直至消失,乔温衍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白衬衫已经全都湿透了,在卫生间昏暗的灯光下,好像还能隐隐地看见胸肌和腹肌。
她暗暗地惊叹着,外表看起来那么瘦,身材居然这么结实,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显肉”吗?对哦,她好像确实看见他的书房放着跑步机,只是从来没见他用过,本来以为只是装饰,现在看来应该是他早起锻炼时用的。
对于程予漾这种懒癌末期来说,已经好久没见过早晨的太阳了,她的大脑系统会自动将所有早课默认为没课。上午三四节的课才能算是有课的状态,但这也仅限于她还住宿舍的时候了,现在她外宿,要赶去上三四节课,也是极大的痛苦。
她有句至理名言:“都大学了,居然还设上午的课,这个行为简直令人发指,不人道、而且极其地腐朽主义!”她不仅自己身体力行着,还怂恿拉动【零】工作室的所有成员这么做,直到有一天学生会会长陆姚来找自己谈话,她才有所收敛。
“我也只是暂且把外面的水管阀门拧住了,实际是里面的水管漏了,得找专门的修理工来修。只是现在太晚了,我明天打电话找人周末上门来修,这段时间你先别用这间厕所了,用我房间的。”
程予漾点了点头,虽然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那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
【贰】
等处理完厕所漏水事件,也已经快10点了,程予漾猛地想起来:“糟了,作业还没做!”小论文她大概才完成了500字,起码还需要3、4个小时才能全部写完,看来今晚又是熬夜的节奏。
郁闷地抚了抚额,去客厅拿笔记本电脑,正巧看见洗完澡的乔温衍出房门,他的头发还是湿湿的,身上穿着一身浴袍,领口有点低,有些美男诱惑的意思。
程予漾感觉自己脸有些红,“今天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其实是我不好,我以为你可能更希望一个人待着的……”所以每天都是忙到8、9点才会回家。
“哎?”程予漾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回应的是方才她在客厅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挠了挠头,“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搞的好像我很讨厌你的样子……”
“不是吗?”今晚的乔温衍有些反常,话有些多,“因为你总是很怕我的样子,就像刚才厕所水管爆了,我也没问什么,你却一副委屈的样子,说自己什么都没干。”
他说的问题,程予漾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在他面前她确实有些畏畏缩缩,但也不是因为怕他吧……是吗?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你板着一张脸进来,我当然下意识就……”所以还是从小迫害得深,小时候在被窝里偷偷看漫画的时候,爸妈突然打开门,会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关灯、缩在被窝里装死。在碰见有权威的大人面前,这种行为已经养成下意识了吧。
显然乔温衍给她的印象就是这样一个大人,他总是不苟言笑,让她觉得没法靠近。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那只能是长辈了。
程予漾好像突然发现了问题,她现在就像是一个两面派的房客,在主人面前循规蹈矩,生怕他把自己赶走。那到底怕的是什么,怕的是主人本身,还是被赶走这件事?
乔温衍沉默了片刻,对此只说了一句:“哦,我知道了。”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她还来不及细想,乔温衍就已经转移了话题:“我今晚正好也要赶设计稿,你去我房间吧。”
“哈?”这前后两句有关联吗?深更半夜的,她为什么要去他房间,他这是要干嘛?
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我是说我们可以一起,你不是刚看完恐怖片吗,敢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吗?”
“哦这样。”程予漾为自己的想歪,感到有些愧疚,很快狗腿性质又暴露无遗了,“那你喝咖啡吗?我去泡……”
程予漾第一次登堂入室进乔温衍的房间,居然是为了赶作业……想想也是醉醉的。
灯光下,她的余光瞥见身边的男子,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笃定。她竟然到最后也没有再想起那个困扰自己一下午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