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敬亭眉目不兴,从他脸上察觉不到半点情绪的波澜,王敏芝推搡丈夫的手,让他赶紧说点什么。
但欧阳振华不敢贸然开腔。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态度。
半晌,他合上了杂志,倦怠的松了松手指,“儿孙自有儿孙福,年轻人的事,年轻人去做。”
欧阳清清心急,拉住他的手,“爷爷,你可以发布一个声明啊,告诉媒体陆轻晚六年前就不是您的外孙女,您早就跟她断绝了关系!”
欧阳敬亭病态未好,脸色不太爽利,但手的力道还是有的,他一甩手丢掉了孙女,“清清,爷爷以前怎么教你的?都忘了?”
欧阳清清闷声不响。
“做人呢,不能太有戾气,戾气重了损福德。”
说完话,欧阳老爷子便迟缓的迈开脚步,佣人忙上来搀扶他,低声细语的道,“老爷,您别操心这些事了,也操心不过来,养好身体要紧。”
回应他的是一声沉闷的哼鸣。
欧阳清清切齿的捶打沙发,“爸爸,你看爷爷的态度,他心里还对陆轻晚小贱人有念想呢!那个贱人有什么好在乎的!搅屎棍!”
王敏芝不满的环胸,翻着两个眼睛,露出了大片青白色,“什么样的爹妈,什么样的孩子!她爹妈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不然能被人……”
“敏芝!”
妻子话说的太重,欧阳振华一声呵斥,打断了她继续的胡言乱语。
王敏芝意识到自己失言,却不肯认错,嘟囔道,“我说的错了吗?本来就是。”
欧阳清清并不知道上一辈的事情,好奇的想打听,“妈,陆轻晚的爸妈到底怎么……”
“行了!去睡觉!这件事你爷爷不想提,都别找死,还有,过几天胜宇回来,让佣人把他的房间打扫出来。”
说到房间,欧阳清清更是窝火,指着二楼最东边和隔壁的房间,“他们姐弟俩都走好几年了!房间还空着呢!我好几次都想住东边的房间,爷爷死活不让!她有什么好!被人搞大肚子,爬孟西洲的床,她就是公交车!”
“清清!”
……
接到父亲的电话,程墨安的车子刚开到湖畔花园的小区门外,最近湖畔花园换了物业,进门得先登记,手续有些繁琐。
程墨安的身份证号还没报完,手机先响了。
“墨安,我跟你说个消息,你别生气,也别害怕……”
父亲酝酿的情景,程墨安轻易就识别了,“neil又离开出走了?”
程爸爸支支吾吾,“嗯……什么消息都没留下,电话打不通,而且你大哥最近忙,不能出来找人。”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把neil离家出走的错误包揽到了自己身上,若是被他知道爱孙离开家,是因为他这个做爹地的不厚道,那么……
程墨安决定不给自己找这个麻烦,“我会想办法找,有了以前的经验,这次也别太担心。”
“墨安啊……你不会怪我们吧?neil跟着我们,总是……”
以前孙子出走,他们都是劈头盖脸骂程墨安,这次居然主动低头……嗯,程墨安感觉挺得安慰。
“小孩子难免的,你和我妈都别担心,告诉爷爷,我会尽快找到他。”
程墨安如此善解人意,程夫人顿时热泪盈眶,“墨安啊,妈妈以前最喜欢女儿,还想着你要是女儿就好了,没想到你比女儿还贴心,妈妈真幸福!”
程墨安:“……”
这句话可以不说的,妈。
结束通话,程墨安开车进了陆轻晚小区。
可屋塔房内的陆轻晚,却没有程墨安的好心情。
她握着手机,脸色惨白,如被抽走了血液的干尸!
好一会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边是陌生男人的声音,她识别不出哪一派别,“孟西洲在我们手上,想让他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照我说的做,不然……”
陆轻晚脑袋乱成了一团麻,是谁!姓周的?!
“你们把他怎么了?把电话给他,我要听他的声音!”
孟西洲是个大老爷们,就这么被绑架了?
男人阴测测的回答,“你这么紧张,我们真要相信你们是情侣了。”
“你特么别废话!让我听他的声音!”陆轻晚抓起车钥匙就出门,孟西洲不能出事,她不想利用他了,她很后悔!她不想酿成大错!
老天不要开玩笑。
“好啊,等着收我的照片吧。”
电话被挂断了,但隔了不到十秒钟,对方通过网络渠道给陆轻晚发了一张照片——
孟西洲被人五花大绑吊在房梁上,嘴巴黏着透明胶带,双眼喷火,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