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离开这里,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大伯故作高深,小小茶盅只有半口茶,他竟然喝了十几次都没喝完,悠然惬意的姿态,无形中给人威压。
陆轻晚偷偷在下面扯程墨安的裤子,她不敢乱说话,万一坏了大事儿怎么破?
她的求助,他很喜欢,手悄悄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她的,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那只小手乖乖顺顺不动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伯开出条件之前,我们不能贸然答应,万一做不到,咱们都不太好看,您先说吧,我们会尽力。”
陆轻晚听他说话,终于明白了啥叫圆滑,啥叫滴水不漏,高手就是高手啊。
“年轻人,说话很在理啊!行吧,咱们也不卖关子了,我这里有一串九连环,你们要是能拆开,今天就走,要是拆不开……继续给我做鱼吧!”
哗啦!
大伯将一串银闪闪的九连环丢给陆轻晚,从他的眼神判断,鄙视无疑了。
靠!
陆轻晚怎么会搞这种东西啊?
拿在手里,研究来,研究去,她断定大伯在耍她玩儿,“我说,这个东西怎么可能解的开,人家扣在一起的,不存在解开一说,你要是不愿意让我们走,就直接说,反正多给你做两天鱼肉也没什么。”
程墨安不露声色,“大伯,一言既出,你可不能反悔。”
大伯呷了一口茶水,舌尖的茶香味道好极了,“我当然不反悔,但前提是,你不能帮忙,让她自己来。”
“啊!我自己来?你……你是不是故意欺负我?”
她看起来很机灵没错,可机灵不代表会搞技术性难题,想骂人。
“怎么?现在就认输?认输也行,明天后天,你做饭,一天三顿。”大伯似乎是吃准了她的软肋,说的漫不经心,可是眼睛不经意的在打量陆轻晚的反应。
这个丫头……
怎么就没继承她母亲的端庄娴雅呢?一看就是个不省心的鬼丫头。
“谁说我认输了!我陆轻晚的人生就没有认输两个字,不就是解个环吗?还能难道我?”
不争馒头争口气,她还不信了,纵横江湖数年,她会败给这么个玩意儿!
大伯喝完茶,指着窗边道,“去吧,好好琢磨琢磨,我和小伙子下几盘棋。”
程墨安摸了摸陆轻晚的脑袋,“别急,越冷静越容易想办法,你可以的。”
陆轻晚眼皮一耷拉,可以个屁,她想哭。
程墨安做什么都不急,下棋也是,他每一步都走的谨慎、小心,走一步能看三步,所以每一次都能赶在大伯之前。
而且下了三局之后,他已经掌握了大伯的下棋策略,赢他轻而易举。
为了照顾大伯的面子,他故意把战线拉长,但不管怎么下,最后都是他赢。
大伯急了,“你这个人,就不能让我赢一次?”
意思是,你稍微让让我都不行?!
程墨安放下白子,吃掉了大伯的一片黑子,“拼尽全力,才是对你最大的尊重。”
大伯咬咬牙,干瞪眼,“再来再来!”
程墨安收拾棋子,大伯悠然看向陆轻晚。
她盘腿坐飘窗上,愁眉苦脸的掰扯九连环,似乎耐心快要耗尽了,委屈又气恼,表情比调色盘还丰富。
陆轻晚本就不是特别有耐心的人,这种事简直就是虐心,她跳下窗台,雄赳赳气昂昂的跑过去,“老头儿!我不玩儿了!”
老头儿?
大伯拧紧眉心,被她的称呼气到了,“你知道我是谁吗?这么叫我?”
“我管你是谁呢!你逗我玩儿的吧?根本就解不开!”
大伯摩挲下颌,生气的时候,倒是跟她母亲很像,只是欧阳渔歌更懂隐藏自己的心情,不会轻易露在外面。
“解不开是你没本事,没本事就算了,生不出鸡蛋赖鸡窝?拉不出屎赖茅坑?”大伯翻了个白眼儿,那鄙视的小眼神别提了。
“……”陆轻晚磨牙,“这么大年纪了,说话真难听!”
凭什么啊!
他跟禾助理说话都是风花雪月,吟诗作对,跟她说话不是鸡窝就是茅坑!
棋子收拾完了,大伯不服输的换成了白子,“嫌我说的难听?你做的好看点不就行了?”
陆轻晚:“……”
你给我等着!
程墨安无奈的摇头一笑,“你别她逼急了,说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啊。”
大伯苦苦思索怎么下棋,哪有太多功夫想那些,“她难道上房揭瓦?”
程墨安笑。
上房揭瓦不一定,但依陆轻晚不吃亏的性格,只怕……
陆轻晚杀气腾腾的握着一把菜刀从厨房冲出来,“老头儿,你说话算话!要是不算话……”
大伯一看她居然连武器都带了,脸色还是忍不住变了变,“你……你干什么?”
“哗啦!”
陆轻晚将九连环丢在棋盘中间,撸了撸袖子,狡黠的眼睛暗藏诡计,“干什么?你看着……”
话音未落,她举起菜刀,之间一道银色的弧线自半空划过,接着一声巨响。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