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战斗结束,浮望半个身子都是血,抱着她低声说了一句话,他说:“我的经验都来自从小到大的每一次搏命,我不知道该怎么教你。也许我知道,但我发现自己舍不得。”他说的平静又坦然,舒鱼不记得自己当时怎么回应的,只是后来,她慢慢的习惯了,手越来越稳。
一次两次,忘记是哪一次,舒鱼终于无法忍受的妖力爆发了,把对手打得只剩半口气,后来她就完全摆脱了那种困境,一路胜多败少,到最近已经再无败绩,她差不多能达到从前天风瑾瑜□□成的武力值,她成长的速度比他们两个之前想的要快不少。
想想,舒鱼就觉得浮望好像一块磨剑石,她就是那把剑。才短短半年而已,就算加上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也才大半年,她就已经变了不少。
换了半年前,她怎么都想象不到半年后的自己能挥手间夷平一座山,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人打的半残,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就算真的杀人,大概也能做到。
只是有些事能做到,她却不想做,就像有些事,有些原则必须坚守。浮望甚少对她的做法提出异议,偶尔那么一两次都是替她着想。他的强势是和温柔相互依存的,让人无法反感,一向吃软不吃硬的舒鱼表示她就根本没法拒绝。她无法拒绝一个一直护持陪伴自己的人。
boss的洗脑功夫越来越厉害了,要是到了二十一世纪,分分钟就能建立起一个邪教。
舒鱼按照指针的引导回到住所,一座普通的,坐落在湖边的木屋。他们换过三次住所,这里是住的最久的,住了有三个月。这座木屋是他们两个一齐搭起来的,某天早上开始,一齐找了木材,选了地方,规划每个房间,忙了好几天。
走过石板铺就的小路,推开篱笆小门进入院子,院子里那棵梅花树上挂着的小铃铛就清脆的叮铃了几声。舒鱼走的随意,但若是换个人,走到外面就只能看见一片茂密的树林,完全寻不到入口。
这里的防御阵法是浮望的杰作,他从四个月前开始研究这些,如今迷恋的很,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在里面。初时舒鱼还能看到他的进步,到一个月后,她就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懂boss在搞什么了。浮望的悟性之妖孽,舒鱼再次长了见识。
阵法丹药及机关,没错就是机关,浮望是同时在学的,还是自学,竟然也没有弄得焦头烂额。虽然忙了点,但每次去看还是游刃有余的模样。这些东西多是灵族擅长,而灵族很少和其他四族交流,最为神秘孤僻。当时她从一个前来夺宝的灵族人身上,弄来这些关于阵法炼丹机关之类杂七杂八的书籍玉简,因为看不懂就全给了浮望。
结果浮望拿着那些她看不懂的东西,难得的露出了喜悦的神色,然后就一头扎下去了,靠着那些入了门后钻研的一发不可收拾。舒鱼那时候就觉得boss一定有学习癖,遇上什么可能有用的都想学,好像不变成全能天才就不停手,简直超能学霸。
舒鱼面上没什么表示,可是后来每次遇上灵族人,不怀好意的先打再抢没商量,对她没恶意的就试着商量商量能不能从他们那里换些浮望可能需要的书籍,默默的,给浮望书房里那些书籍的增加做贡献。
对,别问她为什么妖族里面还有人搞机关,这个只能去问原作者,谁知道她是怎么设定的。
反正舒鱼是镇定了,原著大篇幅写的是人类世界一个亡国公主和仇敌霸道皇帝的虐恋情深,她这个穿书的还能在这原著没描写几句的旮旯世界里和boss走着完全不同的剧情,其他的东西当然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舒鱼大半年来改变最多的就是心态,和浮望在一起生活久了,她也越发能淡腚做人了。
这个时间,浮望一定在他的书房,舒鱼站在窗子外面往里看,果然看见浮望坐在书桌前画什么,大大的书桌上杂乱的放着一堆堆的和带着墨迹的白纸,房间的柜子上堆着更多的书卷和玉牌,各种机关零件凌乱的摆放在房间角落里,还有已经做了一半的机关。舒鱼之所以靠在窗口看而不进去,就是因为里面没处落脚了。
靠在那看了一会儿,里面微微锁眉运笔画着奇怪线条的人才停下笔。将笔搁在竹架上,伸手端过一旁的冷茶抿了一口,浮望这才一边将卷起的衣袖整理好,跨过地上的东西,打开门走出来。
“回来了,今天想吃什么。”
“想吃麻辣兔丁!”
两人一前一后往厨房走去。远处夕阳西下,倦鸟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