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家里可有什么要准备的?”
林母这回终于止了泪,心里虽然还有些担忧,可是嘴上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胡大夫在来之前就知道了林母的身份,此刻林母虽然只是个农村妇人,可是胡大夫也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别的倒是没有什么,不过这多了个孩子,家里该添置的东西还是要准备些,我家这个臭小子……”胡大夫说着话突然说到胡说,胡说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时,又听胡大夫继续道;“我家这个臭小子虽然
不愿意跟着我学医,可是他十岁前一直跟在我爹身边,我爹教了他一些医术,以后每天都可以让他注意着夫人的脉象。”
林颜娘有可能是双胎的事情,年初的时候胡大夫就告诉了紫衣男子,紫衣男子这次让胡说留下来,自然也有胡说懂医术的原因。
胡说没有想到他只不过是站在旁边发呆都能被他爹坑了一把。
医术,他是学过几年,可是现在,都忘的差不多了。
就在胡说想要开口解释自己医术已经荒废多年的时候,胡大夫又开口了。
“来,你来看看夫人的脉,为父告诉你她脉象的奇特之处在哪里。”
胡大夫一说完,安锦云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胡说的身上,胡说的那句话,最终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等胡说诊了脉后,胡大夫这才开始认真的说教起来,最后,还让胡说每日将林颜娘的脉案记下来,以便他去的时候查看。
到了这时,安锦云这才仿佛看出点名堂来,这胡大夫,莫不是在借机教他儿子医术吧。
诊了脉,交代了该交代的事情,安锦云这才和胡说一起送胡大夫出客栈。
出了屋子,胡说就对胡大夫没有个好脸色。
站在客栈外,安锦云嘴角含笑的看向胡大夫,“胡大夫这是借着我夫人的脉教子呢?”
胡大夫原本带着笑容的脸颊一僵,还未开口就听一旁的胡说气愤道;“好你个老头子,竟然算计我!”
胡大夫被安锦云和儿子这么一说,这时也顾不得形象了,直接举起胳膊,试图用袖子抹眼泪。
“安世子,你可是不知道,我胡家世代行医,到我这代已经第十六代了,我就胡说这一个儿子,他要是不学医,我家这医术,可就断了啊!”
听了胡大夫的话,胡说冷哼一声,“原本你可是有好几个儿子的,谁叫你管不好你那群女人,我要不是跟着主子早早的离了家,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胡说的话一说完,胡大夫就尴尬的看了一眼安锦云,看着安锦云的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这才小声对胡说道;“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吗?你娘去的早,你奶奶好心办坏事,我如今可是一个女人都没有!”
胡大夫讨好的看向胡说,胡说冷哼一声,这才不继续挤兑他爹。
安锦云听着这父子俩的对话,脸上没有表情,可是心里却不是滋味。
同样是死了妻子,同样是亲娘塞人,可是胡大夫如今却一个女人都没有,他爹……
“安世子?”
胡大夫轻唤一声,安锦云回神后,这才发现胡说也在看着他。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十日后,我让胡说去我们镇上接你,还要劳烦胡大夫自己去镇上。”
让胡说去镇上接,当天就能回去,可是如果来县里,却要第二天傍晚才能回到村子里。
对于安锦云的安排,胡大夫和胡说都没有意见,毕竟他们的主子临走时,可是交代他们对安锦云就要像他一样恭敬。
安锦云领着胡说回到客栈里,林颜娘和林母已经收好了东西,就等回家。
一大早的知道了个这个消息,她们现在只想回家。
安锦云走到林颜娘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莫担心,我们现在就回家。”
“嗯,我们回家。”
林颜娘在这么一会想了很多,如果孩子出生,真的是一死一活,那她到底该如何面对活下来的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可是会有这样的结果,却不是她能控制的。
回碗口村的路上,安锦云揽着林颜娘坐在后面,胡说驾车,林母沉默的看向远方,不知想些什么。
中午的时候,四个人还是随意的吃了一些,因为林颜娘想回家,所以到了有吃饭的地方,安锦云也没让胡说停下歇歇。
牛车还没到村子里,远远的安锦云就看见了林父和云羌站在路边等着他们,林小弟也在不远处不知道做些什么。
远远看着,仿佛是林父唤了一句林小弟,林小弟立刻抬头看向他们,随后就飞奔了过来。
等林小弟跑到牛车边,胡说立刻将牛车停下,等着林小弟一上牛车,立刻扑到林颜娘的面前,急切的问道;“姐,我小外甥可好?”看着林小弟红扑扑,因为奔跑还没有平复的呼吸,林颜娘那句,‘他很好’,始终开不了口。